孩子的身体在他手中，一点点变得透明，最后化作点点金色的光尘，从他指缝间飘散。

连同那对小小的龙角，也一并化作了虚无。

什么都没留下。

“哈哈……哈哈哈……”

我伏在地上，血泪早已流干，喉咙里呛出沙哑破碎的笑声，一声比一声凄厉，一声比一声绝望。

“墨玄霆！你看清楚了吗？那是你的种！是你盼了万年的龙嗣！”

第6章

地火自我周身汹涌而出，焚尽我凡人的躯壳，灼烧着我残存的神魂。

凤凰哀鸣响彻九霄，悲恸欲绝。

“我跪求祖神千年！剜心泣血百年！才换来他一线生机！都被你毁了！被你和你那福薄命贱的白鼠精，亲手毁了！”

我抬起被火焰吞噬的手臂，指向他，字字泣血，句句诛心：

“你听信谗言！你眼盲心瞎！你亲手摔死了你自己的儿子！墨玄霆，你龙族注定绝嗣！这是报应！是你的报应！哈哈哈”

墨玄霆僵在原地，保持着那个虚拢的姿势，仿佛石化了一般。

他听着我的诅咒，看着空荡荡的双手，又缓缓抬头，看向状若疯魔、在烈焰中焚烧的我。

他脸上的暴怒和疯狂一点点褪去，只剩下一种巨大的、空洞的茫然，仿佛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那双总是威严冰冷的眸子里，此刻只剩下破碎。

白绵绵挣扎着爬过来，还想抓住他的衣角，气若游丝地辩解：“陛下……是她陷害……是她和野男人……”

“闭嘴！”

墨玄霆猛地回头，那眼神再无半分温度，比之前的暴怒更令人胆寒。

白绵绵瞬间噤声，吓得浑身哆嗦。

他不再看她，一步步走向火焰中的我，步伐沉重得像是拖拽着整个九重天的重量。

天雷阵早已在地火冲击下溃散，他毫无阻碍地走入火海，烈焰舔舐着他的龙袍，发出焦糊的气味，他却浑然不觉。

他伸出手，似乎想触碰我，又像是在徒劳地捕捉那些消散的金色光尘。

“阿凰……”他声音干涩得像是磨砂，“孩子……我们的孩子……”

“滚！”

我用尽最后力气嘶吼，火焰因我的情绪爆开，将他逼退一步，“别用你的脏手碰我！也别提孩子！你不配！墨玄霆，我以凤凰真神之名诅咒你，永生永世，孤寂终老，血脉断绝，永堕……”

8

诅咒未完，一股强大的神力骤然压下，并非攻击，而是不容抗拒的禁锢。

墨玄霆眼中痛楚深不见底，却带着一种偏执的疯狂：

“我不会让你死……阿凰，跟我回去……”

“回去？”

我笑得浑身颤抖，“回哪里去？九重天？那个你和你的白鼠精害死我孩子的地方？墨玄霆，除非我神魂俱灭，否则我绝不会再踏足那里一步！”

他还要上前，一直跟在身后沉默如雕塑的阿旭却动了。

那孩子，我一直用神力滋养、护佑他魂魄不散的孩子，竟在最后时刻，将散逸的龙魂吸纳了一部分！

他小小的身影挡在我与墨玄霆之间，周身涌动着我熟悉又陌生的气息那是凤凰涅槃之火混合着一丝……微弱的龙息残魂！

阿旭已经诞生百年，虽然体型幼小，可对外界的一切都有感知。

如今的他，眼中没有孩童的天真，只有一片死寂的恨意。

第7章

他望着墨玄霆，声音平静却冰冷彻骨：“别碰我娘亲。”

墨玄霆浑身剧震，难以置信地看着阿旭，看着他身上那丝源自他自身的血脉感应。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