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昱沉默不语。

江逢年说：“我也后悔。”

“后悔不该任由她喜欢上来历不明的你，被你拖进了京市那滩浑水。”

也后悔，为了所谓的成全，没有去刻意打探她的消息。

若是那几年里，有一个人向她伸出了援手，都不会是那样的结局。

江逢年闭了闭眼，掩饰住懊悔。

“你要是真愧对她，就该放手，这些天她有多开心，你不是没有看到。”

第22章

江逢年走后，顾瑾昱依旧坐在原地，像一座的雕塑，僵硬而冰冷。

裴妗苑的开心显而易见。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她这么真切的笑了。

自打女儿去世后，裴妗苑就像带上了面具，偶尔展露的笑容里也满是假意和勉强。

面对他时，更是沉默寡言得像一汪死水。

顾瑾昱用尽各种办法，始终无法让她开心，直到他疲于工作，再也没有耐心。

“裴妗苑，你非要整天这么死气沉沉的吗，死了女儿的不只是你！”

回应他的，是一个响亮的巴掌。

裴妗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回了房间。

在京市的三年，他们之间的争吵越来越多，矛盾也不断加剧。

爱变成了恨，说着恨的同时又似乎泄露了一点点爱。

到最后，明明在一起，两人身上的刺却像是能把对方扎穿。

可回来的这些天，顾瑾昱眼里的裴妗苑却是久违的开心，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

他清晰地知道这是江逢年带来的变化。

顾瑾昱心里烧着一把火，烧得他五张肺腑全是疼的，行动上却仍然要保持好分寸，他不想她厌恶他。

他嫉妒得要命，却无计可施。

夕阳西斜，顾瑾昱来到了裴妗苑家门外。

不敢敲门，既怕她不开门，又怕她开门后露出的神情是他不愿意见到的。

直到他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

顾瑾昱回头，看到裴妗苑从江逢年家出来.

江母追着她，“就在这边吃饭好了，多一副碗筷的事.”

裴妗苑笑着拒绝后转身往回走。

一转头，就看到站在门前的顾瑾昱。

“你怎么来了？”

顾瑾昱心里一阵酸涩，眼眶似乎也酸软得模糊了片刻。

裴妗苑和江逢年越走越近，和他却依旧是个陌生人。

源于这辈子他们不算美好的初遇，她甚至隐隐有些敌视他。

顾瑾昱敛住情绪，“我有话想和你说。”

“放心，说完后，我再也不会纠缠你，我保证。”

意外的，这次裴妗苑没有拒绝。

“稍等。”

她回去将书放好后，和顾瑾昱去了海边。

顾瑾昱沉默了许久才开口。

“我接下来说的话你可能会觉得奇怪，但我每个字都是认真的，要是不信，你就当个故事听。”

顾瑾昱将他们的上辈子一一告诉了裴妗苑，没点名是谁，只说是其他人的故事。

最后，顾瑾昱小心翼翼地问她：“他很爱他的妻子，只是用错了方式。你觉得，他的妻子知道真相后会原谅他吗？”

裴妗苑摇头，“不会。”

“为什么？”

“错了就是错了，爱不能掩盖错误。”

她有些嫌恶地直言：“再说他老婆都被他害死了，怎么原谅。不对，甚至都不算他老婆，结婚证都没有。”

“不过是为了少点愧疚和自责，编出些后悔的理由来哄自己罢了。”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