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乔静的死，外界只知道她是死于意外，只有许知了自己心里清楚，她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许知礼……有人要害你。

他猛地松了手，像是丢掉一块烫手山芋，双目圆睁。

他是怎么知道的？

“许知礼，我想不到你居然是这样冷血无情的人，她为了救你付出了生命，你还觉得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吗？”戚噬抬起左手，指尖抚过被许知了触碰过的皮肤，他的眉梢向上挑了一下，“许知礼，你真是自私。”

许知了完全愣住了，对于乔静的死，他本就心怀亏欠，此刻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

戚噬上前一步，站在两排逼仄的课桌之间，正好堵住了许知了出去的路。

“我听不明白，你跟我说这些……”许知了的喉结紧张得上下滚动，“有什么目的……”

乔静因他而死，许知了便觉得是自己害死了她，此刻毫无气势，连声音也弱了下来。

“许知礼，你怎么有脸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戚噬缓步向前，悄无声息地走到他面前，他弯下腰，居高临下地俯视他，“见死不救是你最擅长的领域吧，就像你每次路过我的时候，记得刘发吗，你们关系挺好啊，他还会笑着和你打招呼。”

许知了的身体一僵。

“我不相信你没有看到当时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我，你不记得我的名字，但我记得你啊，许知礼。”戚噬恶狠狠地说道，“最开始的时候你不是救过我吗，你不是正义的圣父吗，为什么现在却习惯了视而不见呢？”

许知了眼睫轻颤，他想起来了，去年进学校之前是有过一次见义勇为的。

他知道刘发是个不好惹的，如果不是李志楠的缘故，他是坚决不跟这种人结交的。

是啊，他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冷血？

回家的路上，他经常见到刘发和那群社会人成群结队地堵人，他明明可以阻止的，为什么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开口呢？

李志楠跟他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要滥发无用的慈悲心，免得引火上身。

许知礼，做人要自私，不要强出头。

是这样吗？

“你总是优柔寡断，乔静喜欢你，给你送情书，明明你不喜欢她，为什么不拒绝？”戚噬一手按在许知了的肩膀上，“现在好了，就因为你的一时疏忽，她觉得你对她有意思，所以天天跟踪你……”

许知了一怔，愕然地抬起头，“她……跟踪我？”

不是顺路吗，有些时候的确会看到乔静的身影。

“是啊，你当然没有感觉，你从来不在乎暗恋者的眼神。”戚噬心头莫名火起，想到许知了不仅不明白他的心思，连他的名字都没有印象了，就想破坏一切，把许知了关起来。

“你怎么知道……”眼前人的话不可全信，许知了回过神来，“你是叫……戚、戚噬吧，我想起来了。”

戚噬的眉头略微松动，按在他肩上的力道轻了些。

“我……我不想多说什么，也不明白你为什么你要跟我说这番话。”许知了抬手推开他的手，站了起来，“没有其他的事，让开吧，我要回家了。”

戚噬的身材消瘦，和他差不多高，然而此刻站在他面前却有种势不可挡的阴沉之感。

一股寒气自脚底升起，冰冻他的身躯，许知了心里生出一阵不详的预兆。

“请让开。”他礼貌地重复了一遍。

戚噬仍旧伫立原地，一双没有生机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他的头发似乎修剪过，没有那么长了，只是刚刚露出一双眼睛的程度。他的皮肤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几乎能看到隐藏在皮肤纹理下的毛细血管，许知了看着瘆人，只觉得他的眼神似刀，正在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