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意盈盈,目似点漆,眼尾上挑,视线向远处投去,落在身穿嫁衣的许沨身上。

“知了,我知道这是什么时候,这是你入洞房之前跟他拜堂成亲的时候。”二福贴在许知礼耳边悄声说道,“上一次的环节是直接在晚上入洞房之后,没想到这一次居然提前了。”

许知礼凝眉,是啊,没想到。

除去这两个主要环境,中间还经历了很多他和师尊相处的场景,没想到,居然直接略过了进入了最后一个幻境。

“不对,这不是幻境。”许知礼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当时我为了求证这是幻境还是现实,自杀了一次。”

“嗯。”二福想到当时的场景,还有些后怕,“吓我一跳,那血喷得到处都是,脖子上只剩一层薄薄的皮连着了,你对自己下手是真狠,你都感觉不到疼痛了吗……不过话又说回来,为什么现在你却变成了一个没有实体的灵魂。”

许知礼低头沉思,他也不清楚眼前的景象为什么和记忆中出现了偏差。

如果触碰不到,那么他应该怎样杀掉酸与呢?

按理说,现在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只要拿出朱韵刃干脆利落的杀掉酸与就好了,他知道师尊被关在何处,也知道严师叔有回魂丹。

“二福,有没有什么功能卡能让我附身到许沨身上?”许知礼紧跟在许沨身后,面前人行动迟缓,迈出的每一步距离都是相等的,机械又诡异,“许沨被溯灵果重塑肉身,意识还未完全清醒,现在是被催眠的状态。”

或许是在前世就有过这样的场景,所以他回溯之后,经历的还是相同的画面。

许沨,就是他的前世。

“我找了一下,没有。”二福摇摇头,“所以我也觉得很奇怪,不过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

许知礼赞同他的说法,关键是此刻他也做不了什么。

他眼睁睁地看着许沨一步步走近正堂,屈膝迈过门槛,来到酸与面前。

堂屋内原本属于双方父母的座位空无一人。

酸与是妖兽,被封印了五百多年,自然没有朋友。许沨是孤儿,同门师兄弟都被他们杀的一干二净,只有一个身份未挑明的哥哥。

同父异母的哥哥白若尘不在底下,想必是守在昏迷不醒的严清丹床前吧。

许知礼再度回头,台下的宾客酒意正酣,也不知是酸与从何处拉来凑数的,只晓得狼吞虎咽,眼睛里只有桌上的美味佳肴。

他也跟着进入了正堂。

雕着囍字的粗大红烛摆于案桌两侧,橙黄色的火光持久而静谧地燃烧着。每一扇窗棂上都贴着喜字和窗花。顶端是价格昂贵的红色罗纱,错落有致的分布,点缀着气派的堂屋。

布置得还像模像样的。

礼生开始喊词,引导着二位新人拜天地。

酸与满含笑意的目光紧紧黏在自己的新娘身上,他挺起胸膛,一副势在必得的新郎官模样。

许沨此刻是没有意识的,宛若一个漂亮人偶,让弯腰就弯腰,让下跪就下跪。

许知礼不想看到酸与那张得意洋洋的脸,别过头去不看他们。

夫妻对拜之后就是送入洞房,按照成亲的惯例,新郎官需要去招待宾客,而新娘盖上盖头在洞房里等候。

许知礼略一思索,跟在许沨身后进入了洞房。

洞房后的场景布倒是与他的记忆一一对应的上了。

他再次抬手看了看自己的皮肤,仍是半透明的状态。

时机未到,现在要做的只有静静等待。

许沨坐在床边,身板挺得笔直,布满浮雕的木门紧紧并拢着,隔绝了外面的人声鼎沸,房内的烛光星星点点的分布着。

地上撒满了花生和红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