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你不会那样心慈手软的。”酸与想起和许沨相处过的每一个幻境,只要他发现了自己, 就会毫不犹豫地拿起剑刺死他,“你应该会用朱韵刃杀我一次,确定能否将我杀死。”

酸与直起身子, 靠近许知礼的耳畔, 轻笑道:“可是啊……若是杀不了, 宁寄风就白死了……”

红眸沉了沉,带着戏谑的笑意, 酸与居高临下地观察着许沨的神色,慢条斯理地说:“许沨, 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加聪明, 竟然连这一层都想到了。”

“宁寄风必定是抱着孤注一掷的决心才愿意以身铸剑的,他又怎会察觉到,朱韵刃真正的触发条件呢?”酸与说,“不错,朱韵刃是能杀我, 但不是什么小喽啰拿到刀就能杀死我的。”

他握住许知礼的右手, 带着朱韵刃移到了自己的胸膛,滴血刀尖对准着酸与的心脏。

“许沨,你试试, 能不能杀死我。”

酸与内心忐忑又兴奋,不光是许沨想知道一个答案,他也想再度确认一遍自己的心意。

许知礼冷着脸看他,刀尖微微颤动,他极力克制自己刺穿他心脏的冲动。

他想知道一个结果。

他要酸与亲自说出口。

“许沨,朱韵刃不能真正杀死我,应该说,单凭一把朱韵刃,杀不了我。”酸与低头,炽热的鼻息拂过许知礼的耳垂,“三个问题我都如实回答了,你什么时候吻我?”

“再回到我一个问题。”许知礼说。

酸与笑着摇头,“不行,不讲诚信,你要先吻。”

许知礼抬眼与他对视,眼尾的绯红散去,留在眼底的是一片霜寒,那双浓黑瞳孔直勾勾地望进酸与的眼睛。

他收起朱韵刃,一手揪住了酸与的衣襟,拽着他向下,用力地吻上了他的嘴唇。

酸与身子一矮,唇上传来牙齿碰撞嘴角的剧痛,猝不及防间,他尝到一阵腥甜,不自觉地分开了唇瓣。

酸与试探性地伸出舌头,下一秒,另一根滚烫的软舌粗暴地将他缠卷住,勾连,吮吸。交缠,融合……

这、这是……许沨的吻。

酸与呼吸骤停,睁大了眼睛。

许知礼的脸在他面前放大,鼻梁上的黑痣比夜幕中的明月更加诱人,紧闭的双眸敛去他眼底的霜雪,拽住他衣领的手,不容抵抗的深吻,这令酸与产生了一种自己被他强烈占有的幸福感。

除了唇舌的触觉,他顿时丧失了一切感官功能。

他这辈子没有体会到被人强吻的滋味,寥寥无几的接吻实践也是懵懵懂懂地发生在与许沨的对峙之中。

转瞬即逝的舌尖湿润感,他还未尝到接吻的甜头,就被许沨大力推开。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许沨竟真会遵守诚信,亲、亲他……

思绪被五雷轰顶,连带着他胸膛内蓬勃跳动的心脏一同冲上云霄。

在人世间最极致的快乐之中,他带着前半生的所有恨,一同葬身火海。

酸与圆睁着眼,大颗饱满的晶莹从眼角滑落,重重砸到许知礼的手背上,冲淡宁寄风的干涸的血迹。

他悬在空中的手小心翼翼地落到许知礼的腰间,压低身子加重这个由许沨主导的吻。

恍然间,他想起了很久之前,自己第一次化作人形被人牵住手的那一刻。

好温暖……就像现在这样。

酸与不禁松懈下来,全身心地沉溺于这个吻,哪怕只是临别前最后的温存,只要有这一刻,只要……不存在于幻想中,死了,也了无牵挂了。

良久,许知礼才颤着手松开了他,结束了那个与凌迟无异的吻。

酸与双手环住他的腰,眼神完全变了,忠诚无比,热烈而郑重,满含浓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