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杀过无数的人,深知人类生命的脆弱,可不曾想过,要让一个人起死回生是如此艰难。

他明白自己对许沨的感情发生了变化,他不打算回避自己的感情,他问过白若尘。

他说,酸与,难道你真的爱上许沨了?

爱?

酸与不懂。

如果想听他说话、想让他的视线长久地停留在自己身上、想让他只对自己笑是爱的话,那么他应该是爱的。

许沨第一次自杀,整个人被灵力激荡震碎,尸体七零八落,东一块西一块的。

不知是出于何种心理,他把尸块一块块地捡起来,拼凑修复,变成了一具完整的尸体。

他用妖术维持着尸体长久不腐的状态,那具尸体现在还躺在他的密室之中。

许沨在幻境之中迷失了三年,这三年,人间大乱,酸与领着人间流窜的孤魂野鬼在景山上组建了血魇门,与白若尘共同掌权。

千露宗的人凭借着宁寄风微薄的灵力,三番两次地找他的麻烦,屡战屡败,酸与眼看着人越来越少,趁机掳走了宁寄风。

宁寄风说到底不过是被千露宗吸血的人型聚灵器罢了,纵使他法力高强,也抵不住分身乏术。

一边要分去平息人间妖火、遏制疫病;一边要输送灵力巩固千露宗的屏障;一边要以身为引,呼风唤雨;一边又心神不宁,担忧徒弟……

所以在千露宗第二十八次带人攻上景山的时候,酸与活捉了他。

正值许沨重塑肉身后,处于昏迷之时。

宁寄风仅仅见过无意识的许沨一面罢了。

自此,许沨的幻境之中总会出现宁寄风。

思及此,他不禁有些吃味。

两人之间的迹象怎么看都像是两情相悦。

酸与看得心烦意乱,潜入幻境之中,变作许沨迷恋的师尊,与他共赴巫山云雨。

虚假的场景也变得有趣起来。

然而渐渐的,许沨发觉了他的存在,变得暴怒无常起来。

无所谓,这个梦境的身份被识破,还有下个梦境。

既然许沨不愿面对现实,他不介意奉陪到底。

他活了上千年,从未想过世上还有许沨这样有趣的人。

……

许沨从幻境中挣脱出来,却精神失常,分不清虚实了,他趁机在他身上施展了最新学会的催眠咒。

意外的有效,许沨顺从到乖巧。

拜堂成亲入洞房,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为何会在最后一个环节醒来?

突如其来的白若尘更是坏了他的好事,他没忍住就一股脑把实情全说了。

许沨大逆不道,居然敢当着他的面答应与别人双修,不能原谅,不能原谅!

他想放火吓吓他,说些难听的话泄泄火,又怎会想到把他逼到自尽?

那样果断,像是不对这个世界保持任何留恋。

只是因为他说了那句宁寄风已经死了。

宁寄风,宁寄风,这该死的宁寄风就对他这么重要!

而看着许沨倒在血泊之中,他猝然感到一阵心悸,千百年来从未有过的情绪在心头激荡。

心慌、怜惜、痛苦、气愤……多种情感交织融合在一起,将他的心撕成了一片又一片。

像极了那年他趴在地上拼凑许沨的尸身,手心内一团血肉模糊的心脏。

他错愕地捂住许沨脖颈上的伤口,金钗滚烫,比他的体温更高。

酸与立马叫人把奄奄一息的严清丹抓出来为许沨医治,白若尘皱了皱眉,没阻止他。

严清丹的医术有限,再加上颈动脉的伤口又深又大,肉体凡胎的许沨必死无疑。

他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