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师尊不在吗?
许知礼闭了闭眼,试图回到意识空间里, 可闭上眼也没有看到熟悉的页面。
他心底不由得一慌, 难不成系统又下线了?
不会每个世界都要来这么一遭吧, 这个世界又是什么剧本呢?
额上冷汗直流,眩晕感笼罩着他, 许知礼佝着身子兀自消化。
他的心湖不能平静,犹如一片幽深灰暗的大海, 阴云一望无际, 阴郁的浩瀚令人畏惧。
渐渐地,眼睫轻缓地开合,他睁开了眼睛。
漆黑的瞳孔被强光照射,刺得他不自觉用手遮了遮。
下一秒,他听到了一个声音。
“师尊, 你为何一直守着溪深峰不肯下山呢?”
“我听闻严师叔说, 师尊可以用分身之术偷偷下山,人间的景象师尊定是没有见过吧。”
许知礼怔了怔,眯着眼看清了眼前的画面。
他看到一个高马尾锦衣少年坐在石台上, 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笑意盈盈地望着清泠台上的师尊。
是他自己的脸,是许沨。
宁寄风长身玉立,身侧围着层层叠叠的银碟,衣袂飞扬,似有若无的清冷檀香萦绕周身。
他眉眼如画,浅琥珀眸子底似冰山消融,静静凝望着眼前的少年。
“师尊,我听闻蒲坂有一味灵药,名唤血滴肉灵芝,吃了包治百病,百毒不侵,弟子想去看看。”许沨双指把玩着那狗尾草,灵巧地围着根茎打转,“师尊,我想与你一同去。”
宁寄风眸光微颤,视线落到他的修长白皙的指节上。
“师尊,我还想去看一看阿闻,许久未归家了,也不知道先生夫妇是否安好。”许沨摆弄着那几根狗尾巴草,编织缠绕,很快就编出了一个模样漂亮的狗尾巴戒指。
宁寄风静静地看着他的动作,目不转睛。
“这也是阿闻教我的,只需要两根狗尾巴草,就能编成一个草戒指。”许沨将根茎相缠,围成一个圈,蓬松的草摇摇晃晃,轻扫过他的小指。
“嗯,完成了。”
许知礼将毛茸茸的小尾巴头塞进戒身,只留下两道弧形,看上去如同云澈的两只小耳朵。
他高举草戒指,透过指环望着师尊,笑道:“看起来似乎是师尊长了两个耳朵哈哈哈。”
宁寄风微微颔首,朝着许沨走进一步。
许沨抬眉,放下了戒指,身体略微向后仰了一瞬。
聚灵蝶也有了动作,忙不迭地跟随着宁寄风抬手的动作飞舞。
许沨看着递到自己眼前的手,愣了愣,不确定地问道:“师尊这是……想要?”
“嗯。”宁寄风点头,凝视着许沨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想要。”
一向如霜雪般清冷的眸子此刻却多了几分人间的俗欲,在宁寄风疏离浅淡的眼里涌动着。
许沨匆匆别开视线,不去看师尊的灼灼目光。
“咳咳……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师尊莫要当真。”
腰间的羊脂白玉佩隐隐发烫,隔着层层衣袍触着他的肌肤。
“毕竟师尊都送了我这么贵重的东西了,以这草戒指回礼,怕是有些上不来台面。”许沨握拳抵住唇边,轻咳了一声。
宁寄风神色一凝,失望地垂下了手。
素白的手指蜷了蜷,缩进了衣袖。
许沨见状,立刻反悔了,连忙双手握住了师尊的手,“没有没有,定是要送给师尊的。”
他小心翼翼地将草戒指戴进了师尊左手的无名指上,尺寸正好,严丝合缝。
“嗯,简直是量身定做。”许沨摸着下巴点头,自吹自擂,“我真是心灵手巧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