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默剧烈地咳了起来，咳得整张脸通红，指节深深陷进掌心，他感到脸颊一阵湿润。

而奥特鲁还在喋喋不休，残忍地说，“为什么要生气啊，这不都是事实吗？顺便再告诉你一件事，其实我一开始就没想和你合作，你知道为什么吗？”

李星默狠狠擦去了脸上的泪。

“因为王妃啊。”他咧嘴一笑，“所有的一切都是王妃安排的啊，而我只是同时听从了你们两个人的话。”

……

正值中午，然而失去天气系统的c城没有一丝阳光，黑压压的乌云布满了整片天空，微弱的光线沿着黑团中间的缝隙艰难地伸出来，彷佛被吞噬了般，消失在半空中。

许知礼一手牵着李星言，一面躲避路上宛若幽魂的行人，他的脚步逃开残骸断肢，鞋底无法避免地沾上血液。

他还穿着那身朱红色薄外套，奔跑途中感受到脸上如利刃般的寒风刮过脸庞，无处不在的寒意几乎烙印在他的骨骼。

许知礼很怕冷，他的四肢已经麻木，只是双腿机械性地迈动。

但他不能停下，c城已经变成了一个人间烈狱，他要和李星言绕开人群赶到c城中心广场的地下实验室。

许知礼回头望了一眼李星言，正巧与他四目相对。

他看到李星言眼里的痛苦与焦急，看到他冻红的鼻尖与凌乱的发丝。

许知礼垂眸，视线移到他右手中指上的王权之戒。

王权之戒的作用远不止于他的权威性，也不在于里面的毒针，那颗镶嵌在表面的墨绿色玛瑙才是扭转乾坤的关键。

“小礼。”李星言的声音响起，“小心！”

还来不及反应，许知礼被忽如其来的大力扑倒在地，与之落地一同响起的是一声响亮的枪声。

许知礼惊愕地抬起头，望向枪声响起的地方，越过李星言看到身后不远处的少年。

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穿着一身黑色风衣，白皙的脸上是毫无生机的死气，唯有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充斥着不加掩饰的恨意，他的双手握住枪，刚发射过子弹的枪口还冒着缕缕青烟。

许知礼一怔，随后发现他看的人不是自己，而是他身旁的李星言。

“去死吧。”他冷冷地说，“蓝眼睛的强盗。”

这是寻事滋事的群众，或许是个正在上高中的男孩，义愤填膺地混着人群，对奥特鲁的恨意已经迁怒到所有与希尔国有关的人身上。

眼看着他就要扣动扳机，许知礼下意识摸出功能卡。

然而千钧一发之际，意料中的枪声没有响起，他看到男孩失力而掉落的手枪，看到他胸口处冒出来带着血的长刀，看到他逐渐倒下去的身体在地上抽搐了几下，然后不动了。

许知礼看到他身后的人，瞳孔扩散了一瞬，失声道，“陆路？”

陆路拿着手的刀剧烈颤抖，望着他的眼里是不忍与害怕，却哆哆嗦嗦地对他说，“许……许知礼，你们快走，前面还有很多人等着杀你们。”

许知礼从地上爬起来，“陆路，你……”

“许知礼快走吧。”他手上的刀落在地上，满身颓唐地站在原地，眼含热泪，“奥特鲁解放了安定区所有人，还带着他们来到了c城，现在这座城市已经沦陷，我们也控制不住，这个少年……”

他的视线移到那具尸体上，语焉不详，“他就是安定区的人，已经杀了27个人了。”

陆路双手掩面，绝望道，“你们快走吧，医院外围全是人，奥特鲁的重型机甲已经上岸了，c城撑不久了。”

他不想杀人，即使是罪大恶极的杀人犯，也不该由他来结束他的生命。

陆路的肩膀深深耷拉下去，苦笑道，“许知礼，我知道你们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