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礼的手垂了下去,他看看手里的试卷,像个无助的孩子。
记忆中的“风”渐渐模糊,许知礼倒在床上,怔怔地望着天花板,听闻修仙界有种说法叫洗髓,大概就是他现在体验到的。
他已经痛到麻木,神志不清。
“没事……”许知礼喃喃道,“我没事。”
许母目光担忧,看着行为反常的儿子,想安慰却不知从何讲起。
他们知道这种时候让他一个人静静是最好的,但是三个人不约而同都驻足在原地,看着躺在床上的许知礼。
许母开始打扫病房,许父拿起一个苹果削起来,许知诺坐在床边拿出手机打字,三人看起来似乎都有事情做,仔细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许知礼躺在床上,一言不发,身上的痛感正在消失,他的记忆也逐渐模糊,试卷作文上的理想已经记不太清,他只能在意识空间看着自己先前留下的只言片语,猜测这些东西之间的关联。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许知诺最先反应过来,拿起电话,看着毫无反应的哥哥,不知该接还是该挂。
手机在许知诺手里响了几乎十秒钟后,许知礼才回过神,他撑起身体,接过妹妹手上的电话。
“乖乖,怎么这么久不接电话,听知诺说你生病了,怎么回事……”羽听焦急的声音从听筒传出来,“不行,我现在就要回来!”
许知礼声音低哑,阻止道,“不用。”
他清了清嗓子,温声道,“我就是有点低血糖,不用担心,你好好工作,我过段时间就回来。”
羽听失落,“好久见不到你,你还一个人生着病,我却不能回来照顾你,我真不是东西!”
“羽听。”许知礼说,“不要这么说,我都不怪你,你不许自己怪自己。”
“嗯……”羽听声音低了下去,“我会乖乖在家等你回来,主……”
“好的有事先挂了!”许知礼动作迅速地挂断了电话。
他抬头,只见父母眼神讶异地看着许知礼手里的电话,许知诺挑起一边的眉毛,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脸上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恍然大悟。
许知礼若无其事地放下手机,他没开免提,不过房间这么安静,他们肯定听到了。
羽听这人表面上稳重会说话,私底下就会暴露本性,只有许知礼惯着他。
想到这,他有些难为情,被子蒙过头,闷闷地说,“我想静静……”
三人心领神会地退了出去。
低血糖不是什么大病,许知礼打完葡萄糖就恢复正常出院了。
他面色如常,仿佛没有发生过下午的事,家人们终于放下心来。
事实上,许知礼心知肚明,这是系统的强制干预,他不是第一次被强行清洗记忆,他本以为完成任务后系统就不会管他,谁知道只是脑子里回想起来就会触发。
他定定看着白纸黑字卡,决定回趟老家。
上次就该回去的,这次他无论如何也要回去。
阿风……
他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痛感立竿见影,迅速地侵袭他的大脑,许知礼见风使舵,默念其他的事物。
松花蛋,樟脑丸,放鞭炮,烤乳猪……
痛感如潮水般退去。
许知礼心下了然,还不懂你?
这次回去一定要搞清楚阿风……松花蛋的真相。
他捂着脑袋下定决心。
许知礼恢复精神后的第二天就下乡了,他拒绝了家人的陪同,独自一人出发了。
《山月》上映后,更加带动了沨梨村的旅游发展,政府部门规划开发沨梨村,许知礼家的老房子被拆掉了,当上了名副其实的拆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