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伤痛又回到了现世界。
爸爸从帅气变成白发苍苍,他沉在追悔中,日日被自己的愚蠢压迫得失眠。
面对妈妈的责问,他又百口莫辩。
李英的身份证年龄不足十八岁。
唯一能制裁她的只有法律,进劳教所,李岐绝不认同。
连续一个月,李岐往返医院和街头,找到三个黄毛,举证李英。
为防意外,他甚至走访了许久,终于找到了一位轻微醉酒瞎逛的目击者。
接我回家的那天。
他带回李英,不是因为包容,而是想亲手集齐所有证据,把她送进监狱。
妈妈抱住我们。
爸爸把我们三人环住。
我第一次深刻感受到被在乎。
他们把所有能想到的好捧到我面前,留下抹不去的痕迹。
他们不会规训我怎样做好世家女。
他们也不会强求我的喜好。
更甚至从未拿我与李英相比。
李岐说,我是皎皎明月,没有任何人可取代我。
如果有。
那只能说……
他们愚蠢!
12
我再次回到另一个世界。
这次,没有梦魇。
而是清醒地站在了他们身前。
苏铭征一身孝服,形容枯槁,原本挺拔的身姿被巨大的悲痛压得佝偻。
他悲戚地伏靠在棺椁旁,声音嘶哑:「道长……」
「今日是七日之期的最后一天,茗潭会回来的对吧?」
道长不语,只是瞥了一眼我所在的方向。
我摇摇头。
他长叹一声:「七日之期已过,苏茗潭已选择和这个世界切断所有亲缘。镜缘已尽,强求无益。」
「镜缘已尽?」
裴柯栎不知何时踉跄着从门外进来,他身后的苏莹步步亦趋,满眼都是愤恨。
「苏茗潭怎能如此狠心!她就这般恨我们所有人吗?为什么……」
「我不信!」
「我与她相识十七载,从小定下婚约,我们情投契合,她怎会为了别人而放弃我们所有对她好的人?」
裴柯栎难掩癫狂,他跪地祈求道:「道长,你还有办法的,对不对?你快点施法,把她的魂魄带回来!」
道长看着他,露出一抹讥笑。
「裴公子,你的执着是她,还是你被戳破的自负与悔恨?」
「她离去时,可曾回头看过你一眼?」
裴柯栎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我......」
裴柯栎喉咙滚动,想必是想起少时与我结伴同游的时光,想必是想起我们也曾在姻缘树下许愿,想必……也想起了我曾那么卑微地求他。我很痛,全身都痛,他对我的嘲讽。
我晃着身子,仔细地分辨他眼里的热泪,真是丑陋不堪。
难怪哥哥说他们愚蠢。
既然选择不在意我。
又何必惺惺作态。
苏铭征看着裴柯栎的崩溃,他疲惫地起身,招来下人:「送裴公子出去,此后……我苏铭征与裴家再无往来!」
「道长,开始吧。」
「苏铭征,你疯了?若是切断镜缘,茗潭就真的再也回不来了!」裴柯栎大叫道。
苏铭征恍若未觉,而是轻轻地拍了拍棺椁:「娘亲临终前,握着茗潭小时候的衣裳,一直在说茗潭怕冷,茗潭怕疼……她心里终究是放不下,又不敢奢求原谅。镜缘中,茗潭无论做什么都能得到他们的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