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安,这一生最大的幸福,是和你相遇,和你结婚。”

“下辈子,我们还做夫妻,好不好?”

周予安颤抖着握住她枯瘦的手,声音哽咽得几乎不成句子。

“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们永远都做夫妻。”

她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嘴角浮现出最后一抹浅笑,像初春将融的薄雪。

那只被周予安紧握的手突然失了力气,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垂落在洁白的床单上。

周予安抱着温以宁,拧开了她的药瓶。

白色药片哗啦一声倾倒在掌心。

怀里的人轻得像一片落叶。

他将镇痛药含进嘴里,喉结滚动时尝到一片苦涩。

但他却浑然不觉苦意,脑中闪过的都是和温以宁曾经美好过往。

这个时空的温以宁以为,他们只是分开一年。

但其实,他们已经分开了两年。

在没有温以宁相伴的六百多个日夜,他没有睡过一次安稳的觉。

总是深夜惊醒,伸手去触,却只摸到冰冷的床单。

那份失落,比渐冻症的痛更锋利,剜得他血肉模糊,却无药可医。

现在,温以宁走了,他没有勇气再熬过下一个两年了。

他将温以宁紧紧抱在怀中,脸贴着她逐渐冰凉的脸颊,泪水滑过鼻梁,打湿了被子。

“以宁,我们说好再也不分开。说到做到,我这就来找你了。”

温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洒进病房,将冷冷的白渡上暖色的金黄。

当医护人员和温父赶来时,周予安已经抱着温以安,静静的闭上了双眼。

两人神情一样安详,嘴角还噙着同样微微的笑意。

就好像,他们不是死去,只是一同睡去一样。

温以宁和周予安最终是以夫妻的名义,合葬在一处的。

在温以宁准备的遗物箱里,发现了周予安的遗书。

财产,他一半留给了温父,另一半又分作两份。

一份捐给了徐佳薇发起成立的渐冻症研究项目,另一份捐给了国内一家研究胰腺癌的医学中心。

他说“我不能改变结局,但至少我改变了过程,这是我唯一能为温以宁做的了。”

……

生命最残酷的真相,就是永远不知道哪一次转身会成为永别。

那些被我们习以为常的晨昏与共,某天清晨醒来,可能就再也寻不见了。

所以,要记得在阳光正好时相视而笑,在微风拂面时十指紧扣。

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