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说,他有一样东西,必须亲手交给您。”
“他说,您看了,就会明白一切。”
我沉默了。
许久,我站起身。
“让他进来。”
沈宴清踏着月色而来。
他换下了一身官服,穿着一袭简单的青色长衫,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文人雅士的清隽。
他手里,捧着一个黑色的木盒。
他将木盒,放到我面前的石桌上。
“打开看看。”
他的声音,有些哑。
我盯着那个盒子,没有动。
“这里面,是什么?”
“是毒酒,还是匕首?”
8
沈宴清的身子,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他看着我,眸色沉痛。
“江阮,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不堪吗?”
我笑了。
“不然呢?难道我还要感激你,把我当成你往上爬的棋子吗?”
“沈宴清,你这一步步,算计得真好。”
“现在,你大功告成了,是不是该来处理我这颗,没用的棋子了?”
我的话,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他心里。
他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
“我没有……”
他想解释,却被我打断。
“够了。”
我不想再听他任何的辩解。
“把你的东西拿走,然后滚。”
“从今往后,我不想再看见你。”
沈宴清看着我决绝的样子,眼底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
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地跌坐在石凳上。
他伸出手,缓缓打开了那个木盒。
里面没有毒酒,也没有匕首。
只有一沓厚厚的,泛黄的信纸。
和一支,断掉的玉簪。
那簪子,我很熟悉。
是我当年,最喜欢的一支。
也是我死前,唯一带在身边的东西。
我的呼吸,骤然停滞。
“这是什么?”
我的声音,在发抖。
“这是……我写给你的信。”
沈宴清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上一世,我被派去南疆治水,整整三年。”
“我给你写了三百多封信,可一封,都没有寄到你手里。”
“我派人去查,才知道,所有的信,都被苏婉柔和我母亲,拦下来了。”
“她们告诉你,我在南疆,另娶了当地的望族之女。”
“她们告诉你,我贪墨了治水的银两,被皇帝问罪。”
“她们让你拿出江家所有的钱,去替我打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