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浣,你为何这般对我?”贺京渊用尽全力也握不住裴卿浣一片衣角。

裴卿浣还是那个清冷如月,高高在上的裴卿浣。

“贺京渊,你真的全然不知吗?”裴卿浣冷漠地叫着他的全名。

“你处心积虑找来和我相像的钰儿,费尽心机出现在寒山寺,你是想要攀上裴家,那你背后之人呢?你通敌卖国,三番两次对景承痛下杀机,你竟问我为何?”

裴卿浣冷若冰霜的声音回荡在牢房中。

贺京渊的心一寸一寸地凉下去,可他还是不死心,他问。

“卿浣,你可曾爱过我?”

“从未!”裴卿浣斩钉截铁地答:“一想到你害死景承,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

“哈哈哈哈哈……是我吗?是我害死的梁景承吗?裴卿浣!你扪心自问。”

“害死梁景承的难道不是你的冷漠,你的无情,你自以为是的隐瞒和保护吗?”

贺京渊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而裴卿浣的神情他已经渐渐地看不清了。

原来,落寞和悲伤也会出现在视七情六欲为洪水猛兽的裴帝师脸上吗?

可是本该看见的人已经死去多时了啊。

……

“她呕心沥血为我编织了一场名为爱的美梦,可梦醒时她告诉我,她从未爱过我,她恨不得亲手杀了我……”贺京渊苦笑。

“你说的对,重来一世,我不该将执念放在卿浣身上,可执念如果能轻易放下,又如何能够称之为执念呢?”贺京渊擦去面颊上的眼泪,重新看向梁景承。

“可你已经是陛下的容贵君了,陛下很爱你不是吗?”

“容贵君。”贺京渊嚼着这三个字:“你可知我的封号为何是容?”

“愿闻其详。”梁景承轻声道。

“陛下有一心爱之人,多年前为陛下身中奇毒而死,而我的容貌和那男子有八分相像。”

何其讽刺,上一世他为了陷害梁景承,攀上裴府,千辛万苦从异国他乡找来和裴卿浣幼年极为相像的钰儿,而这一世,独孤婉也将他视作替身!

“容贵君,陛下只不过让我时刻谨记我是因为这副肖似另一人的容貌才受她宠爱庇佑的。”

“梁景承,我真羡慕你。”

贺京渊的话让梁景承浑身一震,前世他无比羡慕贺京渊能够得到裴卿浣所有的爱。

可这一世,贺京渊告诉他,裴卿浣的爱全部是假的,他才要羡慕他……

“爱或不爱又如何?难道非要和一个女子蹉跎一生吗?”

梁景承抿抿唇,忽然开口。

“贺京渊,你曾经才貌双绝,名冠京城,你这一生,应该要有别的活法。”

贺京渊被梁景承荡气回肠的话刺一怔,久久没有言语。

梁景承走出千秋殿时出了一身冷汗。

而千秋殿廊下,等候他的唯有裴卿浣一人。

梁景承目不斜视地同裴卿浣擦肩而过。

“裴卿浣,你让我觉得可怕。”

第29章

是什么驱使着梁景承对裴卿浣说出这句话?

贺京渊的话还犹言在耳,梁景承只觉得浑身发冷。

“爱是可以伪装的吗?裴卿浣。”

意料之中被攥住手腕,梁景承回身,一眨不眨地看着裴卿浣的眼睛。

裴卿浣抿紧了唇。

“景承……”

裴卿浣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们只是分离了一小会而已。

“别这么叫我!”梁景承猛地甩开裴卿浣的手。

“我看不清你裴卿浣,或许我从来没有看清过你。”梁景承看着裴卿浣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