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鹤背脊一僵。

他跪在地上，愣愣的仰望着那高高在上的神。

面对着月翎那悲悯的、无悲无喜的目光，听着她淡漠的称呼，仿佛他不再特殊，仿佛他已经成为了她眼中众生百姓中，毫不起眼的一位百姓。

心口的痛就像是呼啸的浪，将他狠狠拍在了事实的岸上。

旭日东升的阳光照在月翎的身上，仿佛为她度了一层金光，显得更加高不可攀。

连同着整个破败的女娲殿都熠熠生辉。

齐云鹤上前一步，伸出手想要触碰他那失而复得的爱人。

可他与月翎之间却仿佛隔着一层透明的屏障，让他不能靠近分毫。

他控制不住指尖的颤抖：“月翎……是我啊……”

似乎是想到了月翎离开前留下的话。

他再次仰起头，声音几乎卑微到了土里。

他说：“月翎……我知道错了！”

“是我不该，是我不该违逆天道，不该逆天而行，不该不听你的话，你不要生气，不要装作不认识我好不好？”

月翎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她眼底有困惑，却独独没有齐云鹤熟悉的情感。

她空灵的声音在破败庙中回响。

“月翎是何人，你又是何人？”

她的言语中满是陌生，虽然只是一句简单的问询，可落在齐云鹤的耳中却好似天雷轰顶。

齐云鹤不愿意相信，但月翎那双淡漠的眸子却在告诉他。

她真的不记得他了。

喉间仿佛坠着一块巨石，齐云鹤艰难的挤出几个颤抖哽咽的字眼。

“你……不记得了？”

月翎面无表情道：“吾该记得什么？”

像是安慰自己，他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明明就在刚刚你还跟我说你爱我，怎么可能会忘记？”

他该怎么接受，他失而复得的神，忘记了自己的这个事实呢？明明上一刻她还在同他说：“我唯独只爱过你”

齐云鹤的心仿佛被一双大手紧紧攥住，时而让他喘口气，时而又紧紧捏住，让他痛让他窒息，让他崩溃。

他止不住的摇头，可他无法否认，面前这位神邸，就是他的心爱之人。

有泪顺着他赤红的眼角滑落。

月翎没有真正死去，这明明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可为什么他会如此难过，难过到几乎要将自己整颗心给生生挖出来那么疼。

门外晨曦闪烁。

听着面前凡人的颠倒之语，我眉头紧蹙。

看着这个陌生的凡人跪坐在破败的蒲团上，从喃喃自语到情绪激动。

却只当他犯了疯癫之症。

我张了张嘴正想说话。

女娲殿外传来异响。

紧接着便是一句惊愕的：“你没死？”

我缓缓抬起头，望向来人。

是螣蛇。

她感受到女娲殿的神力异动后，便匆匆赶来。

看见我完好无损的站在这，她面色难看至极：“我以为能看见你灰飞烟灭的样子，却没想到你竟然还重返了神位！”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凤眸微眯：“师父来过了？”

“月翎，你还真是命大。”

我眉眼淡漠。

并没有在意扶音的话。

只是变化出一根捆仙索，对满脸戾气的扶音说道：“螣蛇，你扰乱人间秩序，强行介入晏国的国运走向，吾此次前来，乃是奉师父之命前来抓你回去受罚。”

第8章

扶音愣了瞬。

半响，她突然笑了起来，甚至笑得越来越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