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和扶音乃女娲座下白矖螣蛇两大护法。

五百年前，我们奉旨下界治水，之后留在晏国成为当朝大祭司。

神女本该爱世人，我却开始偏爱失宠的八皇子齐云鹤。

为了救他，我在女娲殿前跪了七天七夜，以神格为代价换他重生。

可我却没想到，他复活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要我的性命。

……

地牢昏暗。

我跪在一片血泊中，无力望着面前用剑抵着我心口的齐云鹤。

他眼底的恨像猛兽般，要将我活活撕裂。

“月翎大祭司，你联合太子齐玄琅在朱雀台杀我时，有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今天？”

我忍着痛，又一次劝告。

“云鹤，我说过皇位不属于你，强行争夺只会天怒人怨，遭到天谴。”

齐云鹤的半张脸都藏在阴影中，余下一只泛红的眼里夹杂着失望和痛楚。

“连你也认为，我是宫女贱婢所生，所以配不上那个位置。”

听到这话，我有些悲愤；“我从未如此想过！”

可齐云鹤嗤笑一声。

“你说我会遭到天谴，可我现在依旧活得好好的。”

“你既说我命中无帝命，那我偏要让你看看，我是怎么坐上那九五之尊的位置的。”

说完，他收回剑，拂袖而去。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我再也忍不住，吐出一口污血。

曾几何时，我还是晏国受万人敬仰的大祭司。

却因二十年前，我偶然救下被宫人戏弄的齐云鹤开始，一切开始改变。

彼时他不过五岁，眼中却是超出年龄的怨恨与不甘。

他说：“我虽是皇子，可就因为母亲是倒夜壶的宫女，我连宫里最低贱的奴才都比不过。”

我怜他无依无靠，便将他带在身边。

那时的我从未想过，自己会为这样一个身世浮沉的皇子动凡心。

直至五年前的一个夜里，我在女娲殿中打坐，不想有叛党刺杀。

我本无惧凡人刀剑，却没想到齐云鹤挡在我的面前。

后来，我问他：“你明知道我不会死，他们也伤害不了我，你又何必替我挡这一剑。”

可他只温柔地看着我说：“可是你会痛。”

我仍旧记得当时自己的感觉。

犹如万物复苏，我的心脏仿佛不再属于我。

我甚至会因齐云鹤的注视而面红耳赤。

因为我的缘故，齐云鹤渐渐进入了皇帝的眼，而他也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只是历代继承者都是天道所定，齐云鹤命无帝位，强行上位只会惹来天怒。

可他却执意逆天而行，最后被太子齐玄琅一箭射死。

那天大雨倾盆，我看着他的血染红了整个朱雀台。

我救了世人，却独独让他死在了我的眼前。

他恨我，也是应当……

‘吱呀’

地牢破旧的门再次被推开。

我抬起头，只见扶音踱着步走来。

我眸光一亮，肃然地望着她：“扶音，你一定要阻止云鹤……”

可我话未说完，扶音便笑着打断。

“是我协助齐云鹤谋反，我又怎么会帮你阻止他呢？”

我一僵：“你说什么？”

扶音素来心高气傲，我是知道的。

但我没想到，她竟然做出这样有违天道的事来。

“你知道让云鹤做皇帝，晏国要付出什么代价，百姓要承担多少恶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