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脸上一痛，嘴角顿时流出鲜血。

齐云鹤错愕抬头。

只见齐玄琅正紧攥着拳头，他眼尾赤红，眼底满是对他的恨意。

第19章

所有话都梗在了齐云鹤的喉间，堵得他心口发胀。

齐玄琅坐在轮椅上，他弯下腰，用不完整的手指狠狠攥住了齐云鹤的衣襟。

眼底的怒火几乎要将他活活烧死。

他竭力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却还是低吼出声：“齐云鹤，你好好看看这些百姓。”

“他们都是因为你，因为你一己之私、因为你狂妄自负、因为你一意孤行，如今躺在这生死未卜！”

他喘着粗气，眼底满是不解。

“你还是人吗？太傅教的仁德课你明明每一次都做的比我好，你甚至每日陪在大祭司身边，你明明该比我更加仁德，可是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

他不明白，那个虽然出生低微，却事事都做到最好的弟弟。

那个整日沐浴在香火下，得大祭司亲自教导的弟弟。

最后却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齐云鹤睫毛颤抖着，他的鼻尖酸涩异常。

一时间他竟然分不清，是因为齐玄琅的那一拳，还是因为他心中有愧。

他只能垂着头，哑声一遍又一遍的说着。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齐玄琅声音沙哑。

几乎是咬牙切齿：“对不起有用吗？你真该好好去看看，外面有多少未寒尸骨，又有多少流离失所的百姓！”

顿了顿，他又嗤笑一声。

“不，像你这种自私自利的人，即便是看上千百遍你都不会有所动容。”

“你就是个冷血动物。”

齐玄琅狠狠甩开齐云鹤的衣襟。

他声音有些发颤：“齐云鹤，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说完，他再也不停留半分。

齐云鹤被摔在墙上，他面色发白，脑中一阵晕眩。

即使靠在墙上都有些摇摇欲坠。

月翎就站在那静静的看着他，眼底依旧无波无澜。

她像是看透了齐云鹤的灵魂，猜透了他的想法。

半响，她淡淡开口：“错了便改，亏欠了便弥补，承担自己选择带来的后果才是你该做的事情。”

“你不用向我辩解你的原因，我们之间并无干系。”

月翎不明白，明明十分简单的道理，为何却要如此复杂的争执。

人，为什么会活的如此复杂？

实话说，其实这些凡人的死活，她并不在乎。

她本就没有了情根，无论是什么都激不起她丝毫的情绪波动。

但不知道为什么，就好像是习惯了一样，在看到齐云鹤受伤，她会下意识的救他。

看见百姓们哀声遍野。

她下意识想要留下来帮帮他们。

而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她再一次为齐云鹤驻足。

齐云鹤愣愣的望着他的神明。

他喃喃问道：“……真的还有机会弥补吗？”

可他又该如何弥补？

以他一人之命，如何补偿这一城的百姓？

月翎没再回答他的问题，她转过身正准备离开时。

‘啪！’

一声脆响，打破了齐云鹤的思绪，也打断了月翎抬起的脚步。

耳边顿时传来女人绝望的哭嚎声：“我的孩子！！你别吓娘啊！你醒醒啊！！”

他与月翎齐齐望去。

只见一个八岁小儿在服下月翎带回来的药后，竟然……当场暴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