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七点钟,他还是没有睡意,怀里的人累极了,呼吸很沉,甚至打起了鼾声,声音不大有些低沉,像小狗受了委屈一样哼哼唧唧。
委屈?明明她很爽的,水喷得那么厉害。
傅时宴伸出手,用食指轻轻描绘着她的眉眼,感受着她眉骨的走向,一点一点轻轻挪动,指腹逐渐移到了她的眼尾处。
眼尾微微上挑着,哭得太厉害整个眼睛都是红肿的。
她睡着了,状态放松了不少,不再紧绷着了。
傅时宴看着她皱着眉,悲伤从她眉宇间那几道不深不浅的痕溢了出来。
好像很难过的样子。
为什么难过呢?
只要她乖乖地,待在他身边,他就会对她好,比以前还要好,这很难理解吗?傅时宴不懂。
姣姣哼唧着,偶尔从唇角跃出一声轻咛,好像是做了噩梦,很痛苦很悲伤的梦,让她睡着都能哭泣,泪水从眼角滑落,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他的胳膊上,温热的泪珠慢慢地在他肌肤上晕开,然后渐渐变凉,干涸。
傅时宴轻轻用指腹抹掉她的眼泪,然后一点一点将她的眉心抚平,动了动身子让她躺得更舒服些。
她哭起来是漂亮,但是总是哭他也会厌烦,他也想看她笑,就像小时候她高兴地拿着满分试卷给他看,眉眼弯弯,漂亮的眼睛里亮亮的;或是她亲自做了面条的让他品尝,那张圆圆的小脸儿一脸期待,在期待什么,现在想想,应该是夸奖;又或是她满心欢喜地同他讲周末学校组织了旅游,她拿出那条白蓝色的裙子在身上比划着问他穿这个好不好看……
当时他怎么做来着?
当时他在看报纸,并没有理会那种所谓幼稚的“满分”;当时他也没有尝那碗面,而是淡淡地告诉她自己讨厌番茄,让她以后不要做番茄类的面;当时他也没有同意她去郊游,因为他讨厌她离开自己,哪怕那天他在工作,所以晚上回来的时候才知道她睡了整整一天……
现在是什么感觉,像小时候无意间吃到一颗青色的杏子,很酸,很苦。
傅时宴脸上凉凉的,他伸手一碰,这才发现是他的泪水。
他也会流泪吗?好像自从哥哥去世后,他再也没流过泪了。
男人怔怔地看着姣姣,心里疑惑,迷茫,混乱,甚至有些微微刺痛。
什么感觉,他不知道,但应该不是后悔。
上午十点左右时,姣姣腰酸背痛,穴口更是火辣辣地疼,嗓子沙哑难以发出声音,眼皮上似乎有千斤的重量压着她,姣姣努力了好久这才眯开一条缝,还好屋内的灯光微弱并不刺激,酝酿了许久她这才慢慢把眼睛睁开。
头一侧,她吓了一跳,只见傅时宴睡得一动不动,呼吸匀称,睡得很香的样子,她才松了口气,慢慢地,姣姣内心的恐惧变得平缓,悬着的那颗心暂时放进了肚子里。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傅时宴清晨未醒的模样。
以前两人也会同床而眠,自己每次醒来的时候旁边已经空了,甚至床铺都是凉的。
她不自觉地侧目:男人的半个身子露在外面,身上紧实的肌肉似乎蕴着一层细汗,散发着淡淡的热气。
即使睡着,他身上依旧有很强的压迫感,苍白的脸色衬得他有一丝病气,唇角下暼,看着就很冰冷无情。
只不过他看起来没那么阴郁了。
姣姣微微动了动身子,想离他远一点儿,她小心翼翼地动了动,但还是吵醒了傅时宴。
漆黑的双眸瞬间睁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惊慌失措的小脸儿。
她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什么,可是出于本能,傅时宴大掌揽了过去,一把将她搂在怀里。
“嘶~”
姣姣疼得额头冒汗,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