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说的每一句,都准确无误的戳中他的心思。

温钦阑捏住她的下颚,眼底杀意渐起:“你到底是谁?竟敢在这儿胡言乱语。”

曲南霜知道他相信,所以并没有解释。

“殿下,许平生对公主忠心耿耿,几次为公主担了罪责,求您看在公主的份上,救救他。”

“奴婢知道自己方才说的这些话是大不敬,所以奴婢愿替许平生一死。”

听到这话,温钦阑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

良久,他松开手:“你既求死,那本宫就成全你。”

说完,他转身离开。

曲南霜磕了个头,起身回去做了几个菜后,提着去了天牢。

风雪停已经停了,太阳照着檐上的皑皑白雪,有些刺眼。

天牢门被打开,潮湿霉烂混着血腥气的味道扑面而来。

曲南霜抬头看了一眼此刻晴朗的天空。

这样好的阳光,往后再不能和许平生一起看了。

她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毅然踏了进去。

第7章

犯人痛苦的呻吟,铁链‘当啷’作响。

阴暗和绝望交织的声响,充斥着这片暗无天日的天牢。

一方狭窄窗口透出的微光,是唯一能看到光亮。

曲南霜看见许平生就坐在那光下,恍若遗世独立。

他好像已经平静又坦然的接受自己的命运。

可他本与这座血腥、罪恶,连空气都是浑浊的天牢格格不入。

“许平生。”曲南霜轻唤。

许平生怔住了,随后愕然转过头:“南霜?你怎么来了?”

看守打开牢门,她提着酒菜进去,拿出来一一摆在地上。

“找你这个说话不算话的人算账。”

听到这话,许平生眼神一黯。

他抬了抬手,像是想触摸眼前人,可最后还是放了下去。

“是我对不住你,这儿脏,你早些离开吧。”

曲南霜装作没听见,夹起一块儿酿肉给到他。

“我这回做的饭菜可没糊,你尝尝。”

许平生愣了瞬,而后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好吃……”他回了一句,声音沙哑了些。

两人心照不宣地没再说话,就跟平时一起吃午饭没什么区别。

但曲南霜知道,许平生一直在忍,忍的一双眼睛红的跟渗血了一样。

她垂着眸,咽下了满嘴苦涩。

“许平生,等我出宫以后,我很快就嫁人,你死了要是变成鬼,千万别来打扰我。”

许平生的手颤了颤:“好……”

还好,好你个窝窝头!

曲南霜咬着唇,硬生生把眼泪逼了回去。

这时,许平生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囊递了过来。

“这是你送我的第一份礼物,天牢脏,我不想它沾染血污,今日就还你吧。”

这枚香囊是曲南霜刚穿越来不久时做的。

那时她还不会刺绣,这枚香囊被嬷嬷骂成古今第一丑货。

可许平生却把它当宝贝似的,日日戴在身上。

曲南霜强装若无其事地接过香囊,而后从食盒里拿出酒壶,斟了杯酒给他。

“许平生,我们成婚那夜喝了合卺酒,今天这一杯,就当做我们的断情酒吧。”

许平生红着眼看着她,双手握的死紧,迟迟没有接。

曲南霜哽着嗓子骂道:“磨蹭什么?我还要回去收拾行李准备出宫呢!”

终于,许平生接了。

他仰头喝下,而她趁机将自己的酒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