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小小的哭声,对方这次好像真的很难过,抽抽噎噎了好一会儿,才闷声闷气的问道:“是我不想好好说话吗?”

她吸了吸鼻子,抬起一张泪眼汪汪的脸,嘴巴一瘪一瘪的,小声哽咽道:“你明明知道的,是所有人都在欺负我!”

“可是我说了,难道你就会帮我出气,帮我教训那些人吗?”

“你不会的,谢枕月……”

“因为你巴不得我被所有人讨厌!”

她趴下去,把脸埋进交叠的手臂里,呜呜咽咽嗯,哭得肩膀都在抖:“呜呜呜呜……你分明就是在报复我……”

“……”

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只有细微的粉尘在隔断她和女孩的光影中沉沉浮浮。

其实不该感到愧疚的,谢枕月想。

即使被一直以来又笨又蠢的雇主,看透了她的某些恶劣心思,她也应该感到无所谓才对。

这位可怜又可恨的大小姐,连反击她的能力都没有,被末日前颐指气使的保镖揍了屁股,也只能呜呜的趴在床上哭,就算现在跑到其他人面前大吵大闹,那些被她救下的人也不会相信,更不会在意。

大脑在不断的提醒她,过去几年来遭受的非人对待,对方劣迹斑斑,和她之间毫无感情可言。

但在这种时候,谢枕月注视着掌心下颤个不停的纤细腰肢,莫名觉得胸口有些滞闷。

她什么都没说,好一会儿后,才直起身将药膏放在了女孩手边。

扯着唇角,居高临下的垂了下眼:

“温枝,你真行。”

一直都这个臭脾气,气性上来了又打又踹都是常事,闹出事来,就开始巴巴的装可怜,把她推出去顶锅受罚。整整长达四年的折磨,她像条狗一样,被这个小混蛋吆五喝六,折磨得心力憔悴。

明明都想好了要让这人在末日后吃点苦头,报复的计划都在脑海里捋清楚了。至少十分钟前,在听到对方被集体讨伐时,她还有过短暂的愉悦。

可现在,只是听着这个小混蛋断断续续的哭声,哪怕心里很清楚,依着对方的性格,明明就是在装可怜,但谢枕月还真的就像条记吃不记打的野狗一样,已经开始神志不清的心软了。

“真的,你真行啊。”

咬牙切齿的语气,不像是在夸温枝,倒像是在骂自己没出息一样,可能连她自己都觉得不敢置信,“我竟然还真吃你这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