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明白“法律”二字沉甸甸的分量。

每天下班走出写字楼时，天大多已经黑透，我就顶着月光走回家。

转折发生在一个周三的夜晚。

我跟进的离婚纠纷案终于宣判，法院综合考量后，将孩子的抚养权判给了女方。

那天晚上，我刚走出办公楼，就被男方堵在了路边。

男人满身酒气，眼睛通红，指着我的鼻子骂。

“你们这些律师没一个好东西！”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伸手想抓我的胳膊。

我下意识地后退，后背撞到冰冷的墙壁，一时不知所措。

一道身影猛地冲过来，将我护在身后。

“你想干什么？”沈言默的声音带着怒气，攥着男人的手腕。

“判决是法院依法作出的，有意见可以上诉，动粗算什么本事？”

男人被吓住，骂骂咧咧地挣开手跑了。

沈言默转过身，手还在微微发颤，他扶住我的肩膀，上下打量：“没吓到吧？有没有受伤？”我摇摇头，心跳得像要冲出胸腔。

“你怎么会在这里？”

“刚从实验室出来，过来看看能不能接你下班。”

沈言默的语气平复了些，我望着他额角的薄汗，心里某个地方忽然软了。

从那天起，我们的关系明显缓和了些，我把沈言默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

之后的日子，沈言默几乎每天都来接我下班。

有时会带一份小蛋糕，有时会带一份热奶茶。

我不再刻意避开他，偶尔下班还会和沈言默去吃路边摊。

听他讲实验室那些我不懂的名词，也会和他说案子里的烦恼。

恍惚间我好像回到了从前，那段青涩美好的时光。

周五下班时，我和沈言默并肩走回家。

“明天有空吗？”沈言默突然开口问。

“附近新开了一家书店，要不要去看看？”

我想了想明天没有安排，点了点头：“好，几点？”

“三点，书店门口见！”沈言默嘴角绷不住地上扬，语气里带着藏不住的雀跃。

“嗯。”

周六下午，我提前十分钟到了书店门口。

我站在店门口等了一会儿，三点过了，沈言默还没来。

我拿出手机想给他发消息，又觉得或许是遇到急事了，耐着性子继续等。

半小时，一小时……

书店门口进进出出，我脚都站麻了，手机依然没有任何消息。

心里那点期待慢慢沉下去，变成了失落。

我转身离开，余光却瞥见不远处的街角

沈言默就站在那里，背对着她，在跟身旁的人说话。

而他身边，是苏明夏，手里还拎着行李箱，亲昵地挽着他的胳膊。

这一幕像一根细针，猝不及防地刺进我的心里。

我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看着那两道靠得很近的身影。

心瞬间凉了下去。

第13章

那天的约，很久之后沈言默才发来消息：“抱歉，临时有事没去，让你白等了。”

我盯着看了很久，才回复：“没事，我刚好有事也忘记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沈言默发来的“下班了吗？我在楼下等你”，都被我借口挡了回去。

周三下午，我正在图书馆整理案例汇编，余光瞥到了书架后的沈言默。

我没做声，假装没看见他。

沈言默犹豫了半天才走过来，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可倾，那天的事……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