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这大乌骓又不是你的郎君,你夹他那么紧作甚!”翻身上了另一匹马,头前呼啸而去。上官云随着他在校场兜了两圈,再回到军府前已经能稳稳地跨鞍持缰。

李勖嘴角微勾,跃上汗血宝马,喝了句“随我来”,策马朝着辕门而去。

上官云浑身发热,也学着他的样子微微俯下身,双腿一夹马腹,清亮地吆喝了一声“驾”,从后跟上。

打马出城,一路夜风呼啸,眼前便是雄峙江畔的北固山。李勖缓了缰绳,横马在山脚下,静静地等着身后的少年。

上官云已在马背上颠得上气不接下气,过了好半晌才追上前来,犹自不能说话。

李勖笑道:“不错。”

他喘息稍停便翻下马来,双膝跪地,伏于大宛马之前。

“将军救我姐弟性命,于我有再造之恩,堪比再生父母!上官云不才,愿一生追随将军左右,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马背上的将军静静地看着他,似已与身后的巍巍高山融为一体。

“眼下确有一件事,只有你能办。”

……

上官云随着一行兵勇登上山顶,来到甘露庵外。

此处已有一队具装武士把守,月色下铁甲泛寒,长矛上的红缨在山风中猎猎而动。

段老三一众长生道匪徒被秘密囚禁于此。

沉重的木门吱吱悠悠地从外打,幽蓝的天光中现出一个矮小而粗壮的身影。

庵堂中的群匪齐齐噤声,一眨不眨地看着来人,汗毛一时根根而立。

他们自从被北府兵带回京口,便蒙了头、塞了嘴,直接给送到了此处。通过声音和光线判断,他们已经猜到此地为北固山。除了第一晚来了个口吃的军候过来审讯他们之外,这两日始终不见人来,只是饭饱水足地供着他们。

他们猜不透李勖意欲何为,心中愈发惶恐不安。尤其是在江上劫持王家楼船那四个人,早知北府李勖的威名,当日又亲眼见到他纵马驰入箭雨怒斩群胡的英姿,对此人更是畏服不已。一想到他们险些就将他的新婚夫人辱杀,便觉得两股战战,脖子上似乎有凉飕飕的风刮过,直觉他留着他们不会有什么好事。

他是要慢慢地将他们给折磨死,不肯给他们一个痛快。

众匪如临大敌,齐齐看向门口。

直到火光渐渐将来人的脸庞照亮,段老三忽然失声道:“阿云!怎么是你?”

上官云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句章县不知有多少个段老三,万一不是他的邻人,可就教李将军失望了。抬眼向他身后望去,竟然有四五个都是脸熟的同乡,心中的一块石头便彻底落了地。

“段三叔,吴大舅,吴二舅,柳三兄!你们莫怕,李将军派我前来,正是要与诸位传个话。”

段老三一听,顿时目露疑惑之色,看着他的神情也带上了戒备,“你如何来到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