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庭向后汹涌,它们迎面撞在一起,炸响在韶音的耳畔。

“启禀夫人,前线大捷,我们胜利了!”

“哦,胜利了。”

日夜期盼的胜利终于来到了,原来这就是胜利。

韶音木然地动了动唇,转过身去,嚎啕大哭。

……

李勖在行辕中为灵奴挑选匕首。

上官云一口气带回来十几把,李勖挑花了眼,觉得哪一把都不够好,不是太沉就是太轻,不是太锋利就是太花哨,都不适合灵奴。

他决定亲自到市上走一趟,才站起身来,侍卫在外通报,谢候求见。

李勖重新坐回去,谢候从外边走进来,身后跟着徐凌,上官云,卢锋,卢镝,孟晖和褚恭,除了奉命驻守各地的将领之外,他的老部下无一例外,都来到了行辕之中。

李勖眉心一跳,目光自他们每个人脸上一一扫过,沉声道:“发生了什么事?”

第145章 第 145 章

十月的黄河开始进入流凌期, 水中产生冰花,河水表面结成冰凌。冰凌不是平滑如镜的冰面,而是虬结纵横的突起, 像是开春化冻后又重新冰冻的雪地车辙。

李勖冻结在乌漆大案后的兽皮榻上, 整个人一动不动, 刚刚剃过须的面上隆起一道道狰狞的冰凌。

关中诸事暂平,他做的头一件事就是剃须,纨妹嫌弃他的胡子邋遢, 灵奴也不喜欢他的胡须扎人, 所以, 在给他们写回信时, 他得沐浴剃须。

今晨起来,他又仔细刮了刮了余下的胡茬,虽然与妻儿相见暂时还不能提上日程, 但是他可以提前做些准备, 一旦这边能够脱身,他就可以立即上马,一刻不耽搁地回去见他的纨妹和灵奴。

行辕中肃静无声,所有人都看着李勖,没有人敢说一句话。

忽然, 他们看见他动了,他抬起手, 摸了摸脸, 继而猛地站起身来, 大步朝着门外的大宛马走去。

“主公节哀!”上官云追上去, 跪到李勖身前苦劝:“关中才克,人心浮动, 燕人和魏人一个在东、一个在北,对长安虎视眈眈,主公这个时候绝不能走!”

李勖一手将他拎起来,扔到旁边的马槽里。徐凌拽李勖的胳膊,被他挥手推倒在南墙根的兵兰上。卢锋和卢镝冲上来,一左一右抱住他的大腿,李勖将他们一脚一个踹开,撞得令旗营前铙钹大响。

他们倒了又爬起来,锲而不舍地再次冲上前阻拦,堵门的堵门、牵马的牵马。

“让开。”李勖的手按在环首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