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命,哪怕是教我做庶民、做奴隶,李勖,你饶我一命!……”

符耀大哭大叫,堂外那些秦臣方才还为他抹眼泪,此刻只觉得与有耻焉,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既没有亡国之君的体面,李勖也就没法给他体面,教人堵了嘴,拖猪一样拖了下去。

慕容景应召来到行辕,堂外正遇见被人拖行的符耀,符耀已经不成人形,见到慕容景时额上青筋暴跳,目眦欲裂,冲着他愤怒地吼叫。慕容景神色愉悦,微不可察地冲他勾了勾唇角,转身前瞥了他一眼,就像是瞥着一头即将被宰杀的年猪。

符耀的身影在余光中消失不见,慕容景眼角湿润,稳了稳心神后,迈步走入堂中。

这位慕容郎生得与其父慕容玮年轻时一般俊美,身为燕王唯一的儿子,他自八岁起便入秦为质,如今已有整整十二年。

李勖这么快就亲自召见,既在他料想之中,又令他有些惶恐。

“燕王之子慕容景拜见李太尉,久仰太尉大名,蒙赐一见,小子幸甚。”慕容景站定后朝着李勖一揖,神情端严,态度恭谨。

这句话他已在心里推敲了无数遍,说出口后心脏仍止不住地在喉咙口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