扰了。”
“慢着!”谢往一把拽住顾章,“圣旨未传,安能离去?”
说着便起身离席,走到大堂正中,金函里启出一卷黄轴,高擎于手,示意四方,随后厉声道:“李勖接旨!”
李勖面上的笑意渐渐收敛,站起身,烛火一时为他肩背所挡,在谢往面上投下大片阴影。
谢往冷眼看着他起身下榻,到身前慢慢跪下,鼻孔中不屑地哼出一声,高声道:“诏命李勖即刻进京面圣,不得有误!”
地上的男子缓缓站起身来,高大的身体几乎将他罩住。
谢往心神一凛,却不退步,仍对他怒目而视。
只听他的嗓音沉沉地在头上响起,“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如今匪兵临境,恕李勖不能从命。”
他逼近半步,谢往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站定后不由怒极,咬牙道:“你敢抗旨?”
自步入这刺史府,他心中便压抑着一股怒气。
此府本是他先君谢泽刺徐州时营建之所,如今世事颠倒,竟教这寒伧莽夫鸠占鹊巢,在此处大发淫威!
顾章两眼一黑:完了!
王微之早就嘱过,教他们见机行事!若匪情平息,李勖再推三阻四不肯发兵,那便取出圣旨,教他即刻进京,“绝不能教他缩在京口坐收渔利!”
谢往没记住那句“见机行事”,只记住了这最后一句,竟然在这样剑拔弩张的情况下宣读圣旨,顾章只觉透心凉,正苦思如何化解这局面,只听谢往又道:
“李勖,你未曾受封便公然入驻刺史府,俨然以方伯自居,这已是死罪!若再抗旨不尊,那便是株连九族、罪无可赦!”
前线战事吃紧,他不思为国效力,竟然还耍起了心计,找借口回兵占据徐州,如今为了与冯毅争高下,又丝毫不顾社稷安危,说是有匪情,焉知不是他杜撰的?
谢往对这个武人妹婿的鄙薄浓到极处,几乎快要化成仇恨。
环视四周对他怒目而视的一众赳赳武夫,谢往冷笑一声又道:“便是长生道真打来了,三吴守军足可抵挡一时,八百里加急赶到建康宫只要大半日的功夫,耽搁不了多久。李勖,你若再找借口推拒,那便是蓄意抗旨了!”
“便是抗旨又如何?阿兄口口声声株连九族,是要连我也算进去么!”
谢往话音刚落,一道清亮的女声便自堂外响起,随着来人莲步轻移,清晰地传入众人耳中。
但见一位容颜绝丽的女郎昂然而入,袍袖飞扬,快步来到谢往身前,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圣旨,妙目瞟了一眼,顿时露出一个冷笑来,素手两旋,竟就将那绣着瑞鹤祥龙纹样、玄中扬红的御书撕成了两半。
裂帛发出清脆的刺啦之声,韶音红唇一勾,扬眉看着谢往,“敢问阿兄,这又该当何罪?”
第050章 第 50 章
本是满心欢喜赶到前堂, 不过阶下听了一会儿,竟听了一耳朵郁闷,攒出满肚子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