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日,定远侯的流放队伍经过阳关县,他亲自出城确认,给他们盖了官印。
因而定远侯的队伍没有进城,直接拿了盖章文书就离开了。
杨敬严稍微思考,便想起队伍中的小女孩。
确实与云昭年龄相仿。
“这么小的孩子,竟做出如此恶毒之行径,万一安县真受瘟疫影响,多少人会因此丧命,真是岂有此理!”
眼看着杨敬严将重点放在私吞药草上,云昭晃了晃他的衣摆。
“杨叔叔,昭昭干了坏事,要自首!”
“昭昭这是何意?”
云昭委屈巴巴地抱着杨敬严大腿,眼泪顿时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呜呜呜,这个坏伯伯说昭昭偷了那些药草,罗叔叔说要把昭昭押给坏伯伯,
可是昭昭没有呀,是雪儿偷的东西,不是昭昭!”
孩子的情绪说来就来,袁宏扬看着抱另一条腿拼命哭的小孩,太阳穴突突直跳。
杨敬严看不得孩子哭,连忙将云昭抱起来。
“杨叔叔相信昭昭,昭昭救了那么多人,怎么会是坏孩子呢?”
“所以昭昭偷偷去那坏伯伯的府邸了,看见有个姨姨鞭打坏伯伯,
坏伯伯就命人追着昭昭打,呜呜呜,昭昭好怕呀!”
云昭扯着大嗓门哭,整个衙门的人都听见了,有个姨姨鞭打伯伯这句话。
袁宏扬大脑“轰”的一下,一片可白。
这死丫头!
官员私密之事如何,朝廷是不会管的。
只要不宿娼,顶多是落得个名声不好的下场。
只是袁宏扬的发妻是个有名的悍妇,若是被她知晓,袁宏扬可真是吃不了兜这走!
还没等袁宏扬想到驳斥的说法,云昭又扯着嗓子哇地哭了。
“昭昭还在地下室救了一个姐姐,姐姐好可怜,被坏伯伯的儿子栓起来了!
姐姐说她看到不该看的东西,才会被栓起来的,
呜呜呜,昭昭也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能不能别把昭昭栓起来?”
杨敬严顿时心头一跳,忙问道:“那个姐姐人在哪儿?”
“姐姐在客栈,和娘亲在一起,她好可怜,手被这么粗的铁链拴着!”
云昭故意伸长胳膊比划,看得人心惊。
“来人,把许魏两家和这名女子一并请来衙门!”
杨敬严一边说,一边抬脚走向正堂。
“罗庆,你说袁宏扬之子盗窃官印,人在哪儿?本官亲自去审!”
袁宏扬一听,这分明是不想给他申辩的机会!
“大人,私闯下官府邸的贼人你不审,缘何要审下官的儿子?
难不成大人与这些贼人相熟,就想着包庇他们吗?”
“放肆!本官如何做事,岂容你胡乱猜测?”
杨敬严厉声呵斥道。
谁知袁宏扬方才那点惊恐全然消失,扬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杨大人好大的官威,不知是杨大的官位大,还是徐扬州的知州官位更大?杨大人可要掂量掂量?”
徐扬州?
众人皆是一愣,这怎么还牵扯到了徐扬州?
杨敬严一听,便明白这人是在威胁自己。
“怎么,袁大人是与徐扬州的知州相熟?”
“徐扬州的袁知州,是下官的族兄,他对下官的儿子寄予厚望,
下官的儿子将会参加今年的春闱,恰巧,他与杨善州的知州乃同窗好友,
杨大人若一意孤行要审下官的儿子,耽搁了我儿的行程,
导致他延误了春闱,不知杨大人今年的考核,是要还是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