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骄傲地仰着小脑袋,歪着头问道:“二舅舅,那你知不知道,岭南会不会有很多恶民啊?”
“岭南是流放地,当然会有很多恶民了,昭昭怕不怕?”
“阿楠!别吓孩子!”
许清依不赞同地低声呵斥。
云昭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朝着许清依招了招小手。
“娘亲娘亲!”
“昭昭怎么了?”
“娘亲,四舅母说昭昭不是一家人,那,那知春姐姐怎么办呀?昭昭好喜欢知春姐姐,想和知春姐姐一起!”
经云昭这么一提起,许清依便想起,知春那里应该带了不少东西。
先前她只想着多收拾点,好让一家人活着到岭南。
可方才,母亲与弟弟弟妹,分明没有将她和昭昭当做一家人。
看着许清依沉默的样子,云昭暗自高兴。
看来娘亲是听进去了。
一行人从南城门而出,送行的地方,早已站了不少人。
四舅母当即支愣起来。
“娘您放心,儿媳的爹娘一定会来送行!”
许老夫人的脸色这才好了些。
四舅母父亲是礼部一个小书吏,嫁到将军府是高攀。
从前四舅母家,靠着将军府可捞了不少好处。
如今将军府突遭流放,他们在将军府被扣下,身上来不及藏银子。
若是没有送行的人送银子和衣物,恐怕活不到岭南。
流放的队伍向来不敢在城内送行,可出了城,官差们也就不管了。
于官差们而言,送行的人越多,给的东西越多,路上官差们的油水才多。
罗庆抬手,示意队伍停下,却没有放人送行的意思。
不少人伸长了脖子,试图在其中找到自己认识的人。
直到成安侯夫人李佩雯从人群中走出来,身后的丫鬟给罗庆塞了些碎银。
罗庆微微颔首,侧过身:“这位夫人请。”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罗庆是等着他们给银子。
其他送行的亲友纷纷上前给银子,四舅母伸长了脖子,在其中寻找自己父母的身影。
却见李佩雯径直走到许清依身前,丫鬟将包袱递上去。
“清依,岭南路途遥远,这些,是给你和孩子们的。”
成安侯夫人出嫁前,便与许清依是闺中密友。
出嫁后,成安侯与晋王关系也不错。
因此,两家人一直都有来往。
“佩雯你怎么来了,王爷这次虽是蒙冤,但毕竟是贪污的罪名,你……你不该来的!”
许清依担心,朝中会有人以这件事做文章,届时成安侯也被牵连在内。
“你放心,侯爷是怎样的人,世人皆有目睹,我也相信吉人自有天相,
倒是你和孩子们,岭南那种地方,听说闷热潮湿,蛇虫鼠蚁横行,你这身子,该如何是好?”
说着话,李佩雯就忍不住哭了出来。
好姐妹话别,许家几个舅舅都下意识站远了几步。
唯独许清诗急忙走上前,“夫人,不知您有没有见到琛哥?”
李佩雯哭着的表情一顿,有些为难地看着许清诗。
镇国将军的小女儿,早已与国子监李大人的孙儿李琛有了婚约。
李琛与李佩雯是亲戚关系,因而许清诗才会来问她。
“清诗啊,你就忘了阿琛吧。”
毕竟是看着这孩子长大的,李佩雯心中有些不忍。
许清诗皱起秀气的眉头,“梅夫人这是何意?”
李佩雯侧头,身边的丫鬟便递上一个玉佩。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