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喜柔的面目渐渐扭曲,喉咙里发出?阴毒的怪声,她亮而浓密的长发渐渐灰白,如被燎焦的枯草,两只眼睛夸张地外分,外扩,脸上的老皮一?层一?层,耷拉着垂下。
她像极了老迈不堪的蚂蚱。
炎拓听到她尖利的嘶声:“我只是不够聪明,会有人比我更聪明……”
咔嚓一?声响,她的脚下裂开一?道地缝,林喜柔的身?子整个跌落下去,只余两只带趾爪的手?,死死扒住了边沿。
她仰起倒三角锥一?样的脑袋,昆虫口器一?般的嘴巴诡异地蠕动着,朝着他喃喃重复:“我只是不够聪明……”
……
炎拓一?身?冷汗,翻身?坐起,再没了睡意。
窗帘没拉严,外头已经有些微微亮了。
睡在边上的聂九罗半睡不醒的,睡眼朦胧问他:“干嘛?”
炎拓轻声说:“没事,你睡你的,我先起了。”
起了?
聂九罗迷迷糊糊摸过枕侧的手?机。
6:57。
还没到七点呢,她带了点起床气:“没到点呢,再睡会。”
边说边欠身?过来,伸手?抱缠住炎拓,头枕住他胸口,又?阖眼睡过去了。
炎拓被她八爪鱼样缠着,起不来,又?躺不舒服,只能半倚着靠在床头,哭笑不得。
不过,聂九罗是这样的。
她起不了早时,经常要拖着他一?起,似乎多拉一?个下水,会更心安理得、睡得更安稳。
炎拓一?般都只笑笑,就依着她了。
他伸出?手?去,轻轻蹭磨她细长的眉毛,指腹又?慢慢没入她的鬓角,任无数细软的发丝在指间拂过。
聂九罗大概是觉得痒,蹭了两下之后,微微掀开了眼,眼睛在微暗的晨曦里,朦朦胧胧,像含水衔雾。
她说:“这么听话啊,让睡就真躺下了。”
炎拓笑,手?指顺着她颈后,慢慢下抚,指腹下隔着丝袍,也能探出?肌肤的细腻微温。
他说:“那睡不着,你又?不让起,我能不能做点别的?”
聂九罗眼皮微垂,目光幽幽深深地暗下去,下巴垫住他心口,语焉不详:“那会让我睡不好觉的。”
炎拓说:“不会,我保证,适当运动一?下,还能让你睡得更好。”
聂九罗噗嗤一?声笑出?来。
炎拓也笑,搂住她翻了个身?,顺势把盖毯拉过头顶。
……
天光大亮的时候,聂九罗果然全身?酸软,又?恍恍惚惚地睡过去了。
再醒来时,是被电话吵醒的。
聂九罗打着呵欠摸过电话,炎拓不在,估计是下楼吃早餐去了。
电话是老蔡打来了,这些天,老蔡经常给她报好消息,声音永远亢奋,仿佛开个展的是他而不是她:“阿罗,昨天洛阳开展了,好多人来捧场,下午我们都限人了。”
聂九罗坐起身?子,语气不咸不淡的:“是吗?”
心里是高兴的,洛阳哎,龙门石窟的所在地,能在这种地方?获得认可,意义不同。
老蔡:“可不,有几个久不露面的前?辈都来了,他们之前?看过你的作品,说这一?年真是进步很大,还问起你干妈了。”
聂九罗哦了一?声,赤脚下床走到窗边,哗啦一?声拉开窗帘。
天气不错,一?派晴好。
过去的一?年,老蔡经常旁敲侧击地追问她究竟是跟着谁学习的,聂九罗被问烦了,答说是干妈,人低调,不爱交际,让老蔡别老打听。
她猜到了老蔡一?定贼心不死。
果然。
“和几个前?辈聊起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