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个最胖的小孩直接骑到他背上，嘴里喊着。

“驾驾，骑笨熊咯……”

身上的重量压得顾嘉树喘不过气，脑袋里也一阵阵悸痛。

忽然，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干什么！他不是你们的玩具。”

话落，身上的重量骤然一轻，那群小孩一哄而散。

“你没事吧？”

顾嘉树坐起来将头套摘下，撞见了一双琥珀色的眼。

“……慕宁……”

慕宁的脸色瞬间冷凝，似乎没料到玩偶熊里的人是他。

“顾嘉树，你有意思吗？又做这种事博同情。”

顾嘉树下意识开口：“不是的，我是在打暑假工。”

慕母从她身后走来，给他递了一瓶冰水。

“喝点水，别中暑了。”

顾嘉树伸手接过：“谢谢干妈。”

慕母沉默了一会：“以后就不用喊我干妈了，你自己……也好好照顾自己。”

顾嘉树心口一痛。

他知道慕母其实比他想象中痛苦，能够给他一瓶水，已经是对他最大的救赎了。

如果当初自己不离开，或者，他让阿珩先走，就好了。

“对不起……”

眼下除了这三个字，顾嘉树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慕母红着眼没有回答他，就这么和慕宁朝小区门口走去。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路边。

顾嘉树看到一个身穿职业装的人下了车，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慕母。

“慕夫人，医院那边说找到了匹配心脏，这是捐赠者的资料。”

他呼吸一紧，自己给慕斯珩捐心脏的消息这么快就被她知道了吗？

第5章

慕宁一把接过资料，脸上扬起久违的笑意。

“太好了，阿珩终于有救了，但捐赠者的名字怎么是匿名？”

那人解释道：“为了保护捐献者的隐私，对方的名字必须匿名。”

听到这话，顾嘉树松了口气。

没有将他的信息公开就好，这样他就能放心的走完剩下的日子了。

结束一天的工作回到家。

顾嘉树在网上订了一个最便宜的骨灰盒。

快递到的那天，他用手托着那个小小的骨灰盒。

像揣了块冻透的冰，冷的刺骨。

顾嘉树忽然想起他妈出殡那天，爸爸也是抱着这样一只盒子，在灵堂前坐了整晚。

后来爸爸走时，他也抱着他的骨灰盒，在灵堂坐了一晚。

那时的顾嘉树，觉得它沉的要将他整个人压垮。

只是等他死后，这份沉重的力量，妹妹能承受的住吗？

想到顾晚乔之前因为殴打慕宁，被联名要求开除学籍的事。

他想再去学校找校长求求情。

他已经不可能上大学了，他的妹妹不能错过读书的机会。

走在小区，顾嘉树迎面看到慕宁提着一大袋子东西正要往垃圾箱里扔。

透明的塑料袋里，装的全是自己曾经送给她的礼物。

有5岁时，他送给她的编织蜻蜓；

10岁时，给她折的千纸鹤；

还有18岁时亲手给她织的围巾……

顾嘉树心头一紧，赶紧问道：“你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全扔了？”

慕宁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和你有关的东西，就该全部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