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很久没有这般狼狈。

我回想起怀玉离港后的四年,最最狼狈的时刻,是和曾经不屑一顾的合作方喝酒的时候。

他们对我百般刁难、百般奚落。

说我曾经标榜自己多么爱怀玉,最后落得个净身出户、臭名昭著的下场。

有些人说,女人啊,就是不能惯着,哪怕是在最相爱最真心的时候。

怀玉就是最好的例子。

我一时没忍住,动手打了说这话的人。

如果一个男人还要对自己的女人百般提防、百般算计,那还算什么男人?

何况,我和怀玉之间,本来就是我的错。

和怀玉分开后的第七年,我从妈的口中听说她生了个女儿。

去父留子。

那是独属于她一个人的孩子。

孩子满月宴时,我托妈带去一个足金重的长命锁,还有一应象征吉祥的金饰。

都是我原本承诺给我和她的孩子的。

妈回来时,告诉我,怀玉知道都是我送的。

怀玉说,多谢。

彼时的我依旧孤身一人,听到这两个字又笑又哭。

我恨我自己,让原本幸福的结局只剩下多谢两个字。

我又暗自庆幸,怀玉现在过得很好,很幸福。

那就足够了。

再后来,我拼命赚了一大笔钱后宣布退位。

公司交给了信得过的下属。

赚来的钱一半给我妈养老,另一半全部捐进了怀玉创建的慈善基金。

彼时的她已经是全国闻名的优秀女企业家,福布斯排行榜上她在靠前的位置。

我真心为她骄傲。

我有时觉得香港那么小,处处都是我和怀玉的回忆。

有时又觉得香港那么大,她回来过许多次,我却一次都没有遇见过。

最后,我在某个偏僻的古寺落发出家。

偶尔,看着飞鸟掠过群山,我会想自己真的放下对怀玉的执念了吗?

我一日一日撞着钟,悟着红尘。

我始终不知道答案。

只知道,往后余生,我和青灯古佛为伴,日夜为怀玉祈福。

我想,天各一方,各自安好。

亦是一个圆满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