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你做这些事,你恨我吗,你会恨不得让我去死吗?矜娘,我想要你说实话。”

颜子衿与颜淮四目相对,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真诚的恳求,话堵在口中被颜子衿硬生生咽了下去,她盯着颜淮,眼底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灼热的酸疼:“我自然恨你,如今这个样子,你叫我今后该如何自处,你让母亲如何接受,你让弟妹今后如何面对别人?若是一朝被人知晓,会令列祖列宗蒙羞,你我都会死的!颜淮、兄长、哥哥,我真的害怕。”

“不会的!”颜淮打断了颜子衿的话,“有我在,你不会死的,母亲、弟妹、颜家不会有事的。矜娘,你别害怕。”

“你要怎么做,难道像我之前说的,靠着父亲的遗恩,还是靠你如今的功业?做不到,靠这些你这根本做不到。这有违人伦纲常,有悖天理礼法的事情,谁会答应,谁会愿意!”

“不顺从为违,逆反为背,可只要求得父母宗亲同意,只要上告列祖列宗,只要你我二人愿意,哪里算得上违背人伦纲常;礼法,这礼法又是哪家的法,礼法再如何,抵得过天子一道旨意?至于天理,本就是我先强意逼你,即使上天要罚自有我担着,绝不会落到你身上,矜娘,我只求你一个愿意。”

“这哪里、哪里是我一个愿意就能做到的。”颜子衿的声音连自己也未察觉地低落下去,她移下目光不再去看颜淮,双手抓着他双臂的衣袖,“你不要把什么事都想得太简单了。”

“我能做到。”

颜子衿听见颜淮的话不由得诧异,惊讶于颜淮为何会这般斩钉截铁的认定,又听颜淮说:“你对我会觉得厌恶吗,被我触碰会恶心到想吐吗。”

颜子衿一时没来得及细想,只下意识摇了摇头,立马又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忙偏过头不去看他,双手抵在他胸前用力推搡:“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别再问了。”

“衿娘……”

“将军。”弃毫在外面敲了敲房门,“赵家帖子又送来了。”

“赵家?”

“没什么,”颜淮叹了一口气,起身放开颜子衿,伸手替她盖好被子,“你要是不想动就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已经打了招呼不用催你起来,你要是不愿意就让木檀她们送你回去,周娘知道该怎么做。我这段时间已经推了很多事,免得他人生疑,这次不得不去,晚一些回来。”

心想着颜淮这件事确实不能说出去,还好那个毒不算重,这段时间修养下来已经好了不少,还好他做得隐蔽,将此处以他人之名掩盖,说不定在别人看来颜淮依旧在颜府待着,不过不怎么出门罢了。只是又想到以宋家那位公子的性格,这么久不见颜淮,他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吗?

颜子衿想到这里忽然又想起什么,颜淮刚准备离去她忙起身一把抓住颜淮的衣袖,颜淮以为她有什么事便停下动作听她说,颜子衿见他面色还有些苍白,有些担心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只微微蹙起眉头道:“不准饮酒。”

“我知道。”颜淮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又扶着她睡下这才离去,颜子衿躺了一会儿,算着人应该走了这才叫木檀她们进来,替自己打理一番便要回院子去。

奉玉端着帕子,在一旁说将军既然让小姐在这里休息,又何必麻烦回院子去,颜子衿没说话,只命木檀她们替自己梳妆,也不知为什么颜淮屋子里竟然备了一个小小的姑娘家用的妆匣,有些半旧,像是被谁用了许久,颜子衿好奇地摆弄了一番,自顾自说着这是哪家姑娘落在这里的。

木檀瞧了一眼,觉得有些眼熟,再细细回忆一番后开口道:“这不就是小姐您的妆匣吗?”

“我?我什么时候有这样一个东西了。”

“两年前小姐不是和老夫人闹脾气,故意摔了一个妆匣,摔坏了匣盖怎么也修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