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了呢。”
“那我还能怎么办呢?”
“……我在京中的时候,曾经听其他家的小姐说,她们在家里思念过世亲人,便会亲手为其绣一卷经文,等到祭祀那天随着黄纸烧了,这样酆都的神仙们见这么诚心,自然会多宽待故人。”
“真的?”
“真的。”
“你可别唬我。”
“我哪里敢唬你。”
颜子然坐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泪,待得心情平息下来后,便打算着为颜子芜绣一副经文,她与颜子衿选了许久这才决定下来,见颜子衿这病刚好没多久,反倒还来安慰自己,心里过意不去,说着要亲自送颜子衿回去。
颜子衿看着颜子然哭花的妆容,笑着说难不成颜子然要让大家瞧见自己这小花猫的样子?拒绝了颜子然的相送,起身自个儿慢慢回去了。
回到家里一时无事做,颜子衿想了一会儿,不由自主地朝着颜淮的院子走去,想瞧瞧他这个时候在做什么。
两人院子之间隔着一个小花园,本来此处曾经也属于颜淮的院子,两人相邻而居,是后来年岁渐长,颜父和秦夫人想着男女有别,便将此处辟开,单独成了一座小花园。
花园里有一颗高大的树木,自颜子衿记事的时候就长在这里了,树干临近她的院子,于是有不少树枝穿过院墙伸到院里,树木开的是春花,除了初春时绽了几时芳菲,常年里都是这般郁郁葱葱的叶子。
穿过树荫,颜子衿来到颜淮院里,周围不见人,只看到院落的石桌上放着颜淮的那柄旧剑,还有一杆他用来练习的长枪。
0361 章三百五十九
三百五十九、
颜淮在家的时候,每天下午只要有空都会在院子里耍耍功夫,他说怕在家舒服久了,到时候上战场手生,这么多年下来已经成了习惯,没想到回到临湖,他居然也没有想着偷偷懒。
放慢了脚步,颜子衿小心翼翼绕过廊下来到屋前,只见侧屋的门大开着,临近门口的空地上铺了层凉席,旁边的桌子上放着已经擦完身子的水盆,颜淮脱了外袍搭在一边,只穿了身薄衫,正侧对着屋内午休。
颜子衿缓步走到席上跪下,颜淮此回睡得极沉,连她这样发出声响也没有任何动静。
颜子衿看着颜淮的背影,她想着在京城那几年里,颜淮一直都睡得很浅,有时候夜里木檀她们带了急事来找颜淮,人还没有进屋,颜子衿便察觉到他已经起身。
像这样不被打搅,不必在意外界动静的好眠,颜淮似乎很久很久没有这样过了,毕竟在临湖这段时间,颜淮也一直忙得不可开交。
轻轻凑上前,颜子衿伏在颜淮身上,伸着脖子从后往前看着他的睡颜,小声唤了几声哥哥,本想将他叫醒,但对方呼吸平稳,并没有回复她。
刚才与颜子然说了许久,虽然本是为了宽慰对方,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颜子然的那些话,还是被颜子衿听进了心里,这让颜子衿不由得想起了宋家。
为了家中未出阁女儿们的清誉,所以宋家宁愿认下女儿被贼人掳走草草了事,也不愿承认她是与家中兄长私奔,就此放幕后真凶逍遥法外;为了家族的名誉,颜家宁愿对外宣称颜子芜暴病而亡,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向着王家要个说法。
颜子衿并不会觉得他们做错了,她只是不由自主地为此感到悲伤,而自己与颜淮的事,其严重程度却是这两件事加起来也比不上。
以前颜子衿百般不愿,各种逃避,一来是不理解颜淮的想法,二来她也想不到有什么法子,能够半点也不会牵连到家中亲人。
自颜父出事后,他们在京中不知受了家族多少荫庇和帮助,如今总算能够反过来回报,总不能为了两人的一己私欲,到头来又害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