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小姐,没事了。”木檀抚着颜子衿颤抖的身子,可安慰的话出口却连自己都觉得是那般苍白无力,秦夫人那些话出口,自己也差一点以为她发现了颜淮与颜子衿的事,莫说颜子衿吓得几乎六神无主。

“天呐……”颜子衿抓着木檀手臂上的衣料,整个人全部的重量都倚在她身上,寄香听见动静出来察看,顿时急忙上前道:“发生什么事了?”

“快扶小姐回去,让奉玉备些定神安魂的茶来。”

两人手忙脚乱地动作,可颜子衿半点力气都无,身子有千钧重,哪里扶得起来,就在寄香准备去叫人的时候,门口又传来他人的声音:“怎么……锦娘怎么了,怎得跪在地上?”

众人回头看去,陆望舒站在门口,怀里抱着几本书,像是特地来找颜子衿,她见颜子衿跪在地上,不由得和白日秦夫人的话联系在一起,快步上前走到颜子衿面前蹲下:“天呐,脸色怎么苍白成这样?”

颜子衿看着陆望舒担心的神色,不由得想起来她刚到颜家时,差一点叫人误会了与颜淮的关系,不免暗自设想,陆望舒真心待人,若有朝一日知晓了真相,会怎么看她,又会怎么看待颜家呢?

越想越是心慌,颜子衿捂住胸口喘着气,几欲昏倒,陆望舒却先一步放下书将她环住:“可是心里又闹起来了?”

颜子衿摇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木檀去备轿子,把锦娘送到我院子去。”陆望舒扶着颜子衿道,“我正好在替母亲写经,师父之前予我的香还在,她闻了说不定会好些。”

强撑到现在,颜子衿整个人已经无力到任由他人摆弄,也没有拒绝陆望舒的要求。

陆望舒的屋里点着菩提灵香,颜子衿倚着枕头缓了许久,这才勉勉强强定下神来。

“在观中多待几日也不急,何必急着回来。”陆望舒端了药茶递给颜子衿,“好些了?”

“好多了。”

“服了药就不要再熬着,好好躺下休息,睡一觉就好了。”陆望舒扶着颜子衿睡下,自己去放帘子这才上了床在一旁躺下。

颜子衿捏着被角,默默看着正在挽发的陆望舒,后者察觉到她的目光,柔柔笑道:“怎么了?”

“好久没看美人了,想多瞧瞧。”

“刚好些就在这里油嘴滑舌啦?”陆望舒笑着笑着忽而叹气道,“不过见你这样,我反倒放心多了。”

“为什么呢。”

“怎得又忘了,自你落水被救起后,整个人恍恍惚惚地,不仅忘了许多事,话也不爱与我们说话,只愿意搭理表兄。那时姨母心里各种着急,又怕刺激到你,只得小心翼翼。”

听陆望舒提起这段时间的事,颜子衿眼神不由得一黯,但还是强颜欢笑,只当自己是亲历者。

“见你去观中静住几次后情况好多了,姨母这才勉强放下心来。”

“让母亲和姐姐担心了。”

“我们担心算不上什么,主要是你,这般惊吓,可别落下什么心病才好。”陆望舒说着忽而又提议道,“今日见你这样,若还是静不下,不如到时候与我再去住一段时日?”

听陆望舒这样说,颜子衿想了想却轻轻摇头道:“姐姐你关心我我知道,可还没隔多久便又去,我怕母亲不会答应。”

“怎么会呢?”

“姐姐你还不知道吧,母亲以前最怕带我去佛寺道观了。”

“可是出了什么事?”

“我以前也不知道,从小母亲便从不会带我去庙里观里参拜,哪怕没办法抛下我,也只是让平妈妈抱着我待在外面,即使在家中祠堂也不会让我多待。后来我才知道,我刚满月那会儿,差一点被一个道士抱走,说是怕我被神仙瞧上,才不敢带我去拜神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