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芳似很是爱听英儿说的这些话,她踩着花盆底,摇曳着绢帕,往鱼飞格格的院子走去,一边走,一边抿唇笑道:

“何必同那些奴才一般见识,咱们既然知道鱼飞格格受宠,自然知道该去往哪方面使力,不必将时间与精力浪费在此处。”

虽然一个还未被王爷沾过身子的侍妾,去逢迎一个未出阁的格格,多少有那么些不伦不类,但棠芳如今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她让英儿去打听过王爷有没有通房侍妾,不料这慎亲王府的奴才们,那嘴一个个都如同蚌壳似的,怎么都撬不开。

昨夜到底是谁侍寝的,更是无从知道。

于是棠芳也只能剑走偏锋,从鱼飞格格处去探听些消息了。

结果,走到鱼飞格格的院子外面,却被看守院子的粗使婆子给挡住了。

棠芳格格不肯死心,上前好话说尽,还撸下了手腕上的手钏,笑着塞给了看着院门的婆子,

“嬷嬷就让我进去见见鱼飞格格吧,我都来了这庄子这么久,还不曾见过鱼飞格格的,嬷嬷行行好。”

“都是些什么破烂玩意儿。”

看门的粗使婆子将手钏丢回给了棠芳格格,不耐烦道:

“慎亲王府规矩严明,格格正在休息,哪里是你这等人想见就能见着的?别拿这种东西出来,要是让王爷知道了,我这差事也别想当了。”

慎亲王是在边疆建功立业的,府里头的侍卫,全都是边军,大多数的丫头老婆子,也都是战死的将士遗孤,被慎亲王体恤,收在了府里伺候。

别说收棠芳用来贿赂的手钏了,就是上回,伺候格格的丫头在王爷面前簪了朵花儿,意图勾引王爷,最后都被发卖掉了。

065 不是什么大事

065 不是什么大事

这些年,无论是守外庄的奴才,还是在亲王府里头伺候的奴才,一旦发现收受贿赂,那便会被直接发卖了出去的。

更何况棠芳还是青天白日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给鱼飞院子外面的粗使婆子塞财物。

是个脑子好的正常人,都不会收了。

不光不会收,只怕还要为了刻意摆明立场,露出一副嫌恶嘴脸,成心将自己与棠芳划清界限。

“你们王府里头的人都是怎么回事儿?看清楚这是谁?这位可是太后亲赐给王爷的棠芳格格,也是你们的主子了,你们就是这样待主子的?”

英儿再也受不了了,慎亲王爷的侍卫她不敢造次,可鱼飞格格的奴才,竟然也敢挡着她们的去路。

不光挡着她们,竟然还口出恶言。

都是些什么东西?棠芳格格身上的首饰,那可都是太后赏赐的,这些个有眼无珠的老货,竟还不明白,鱼飞格格出嫁之后,可就不是慎亲王府的人了。

但棠芳格格,说不定还会是未来的慎亲王福晋,是她们真正该礼遇的人。

几个粗使婆子都是 在外庄上伺候的,听英儿指着她们的鼻子骂,她们心有讥讽,面上却也不敢反驳,有个懂事些的,只一脸为难的站出来,道:

“这个奴婢们也是不想的啊,昨晚开始,咱们格格的院子就不许随意进出了,奴婢们只是奉命行事,英儿姑娘多担待些吧。”

英儿怒火中烧,气的插起了腰,劈里啪啦的,又开始骂了起来。

棠芳觉得有些不妥,半真半假的拉了几下英儿,见拉不住英儿,便由得她去骂了。

几个奴才而已,骂就骂了,不是什么大事。

白雪轻轻的落下,不大,这个年节日日夜夜的落雪,那是常有的事。

鱼飞戴着鎏金的护甲,搭着常嬷嬷的手,披着一身水红色绣银色丝线水仙花的斗篷,从远处的木廊下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