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腾”地一下从胸腔窜出,游鹤野脸色骤沉,几乎是失控般上前,一把将沈言亦猛地推开。
沈言亦没料到他会突然出手,脚下踉跄了一下,却很快稳住身体,眉头也随之皱起。
而林茵因这一推,脚踝撞到茶几边缘,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眉心紧蹙,轻轻闷哼出声。
她一手撑住沙发,冷冷地看了游鹤野一眼,抬手用力将他推开。
“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游鹤野脸色青白交错,嗓音透着隐忍的怒意:“不需要我,却需要他?林茵,我才是你的合法丈夫!”
林茵冷笑。
“别在这里演自我感动的戏码了。”
“你很清楚,我在这场婚姻里的角色是什么。如果不是为了你奶奶那份协议,你以为我真的很贱,会继续留在你身边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
游鹤野想要再次上前去拉林茵,却被沈言亦握住手腕。
两人身高相仿,沈言亦用足了力道,平日里一直笑嘻嘻的脸上此刻冷若冰霜。
“游二公子应该很忙,这里有我和揽竹在,林小姐不会有事的。”
他话说得很客气,但眼神较量间,没有任何退缩。
游鹤野站在原地,胸膛剧烈起伏,手指微微蜷曲。
他还想说些什么,但目光触及林茵那张毫无波澜的脸时,喉咙像被什么卡住了一般,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最终,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般转身,脚步沉重地离开。
大门“砰”地一声合上,震得空气都颤了颤。
客厅陷入短暂的寂静。
宋揽竹转身去拿清洁工具,嘴里轻轻啧了一声:“啧,这渣男真是疯如狗。”
沈言亦没有搭腔,只是蹲下身,重新检查林茵的伤口,神情认真。
“还疼吗?”他轻声问。
林茵摇了摇头,不动声色地抽回脚,“沈先生,今天谢谢你。”
她拉了拉披肩,动作带着些许局促与不安。沉默了一瞬,还是低声开口:“对不起,今天突然发消息叫你来,还让你莫名其妙经历了这些……真的很抱歉。”
沈言亦望着她,眼神柔和下来。
“你总是这么看重别人的感受么?”
沈言亦往前一步,捉住她的脚腕贴上冰敷贴,然后站起身。
“其实你可以自私一点的,”
他转身洗手,然后拿起一盒乳酪卷递过去,“多关照一下你自己的情绪。”
突如其来的关心让林茵眼眶又有些回潮,她接过点心,拣起一块塞入嘴里。
奶香味在嘴里爆开,甜滋滋软糯糯的口感瞬间拉动了情绪。
沈言亦温柔地看着她,“想哭就哭吧,眼泪可以不用憋着。”
林茵咀嚼的动作停下。
她小时候和宋揽竹一样,是个动不动就哭的小孩。
可越长大,她越发现,要应付的事太多了。每天光是想办法活下去就耗尽心力,哪还有时间去为“情绪”这种奢侈品分心?
渐渐地,眼泪就像被封存在身体深处,很难流出来了。
直到跟游鹤野结婚,短短几个月,却是她流泪最频繁的一段时间。
“我真的已经没事了,沈先生,”林茵轻声道,目光真诚,“谢谢你。”
沈言亦听着这句“沈先生”,轻轻挑了挑眉,眼里带上一抹无奈的笑意。
他顿了一下,目光认真,“这么想感谢我,那就以后叫我言亦。”
要说朋友之间这样称呼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可宋揽竹早上说过的那些话,莫名给两人的关系蒙上了一层微妙又暧昧的纱幔。
林茵抬眸望了他一眼,轻轻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