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抬手将头发顺在脑后,一脸吊儿郎当地抬了抬下巴,“没错,就是你爷爷我,怎么着?”

“何季!”宋揽竹怒火瞬间炸裂,猛地收起伞,手臂一抡,照着他肩头就是一记狠抽,“你脑子有病吧?!打不过老娘,就想谋杀?!”

何季原本还有点得意的表情,被她甩了几下后立马蔫了,抱头大叫:“哎哎哎!别打了!姑奶奶别打了!这可是在高架桥上,出人命你得负全责的!”

车上的司机不知什么时候下来了,先是在车尾后五十多米的位置摆放了警示标志,然后过来撑着伞去开后排车门。

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游鹤野。

宋揽竹一愣,动作一滞,随即怒火重新窜了起来,直接把伞往他那边一指:“怎么?让茵茵滚还不够,现在还想杀她灭口?!”

游鹤野没有理会她的怒吼,只接过司机手中的伞,神情冷漠得近乎麻木,抬步,笔直地朝林茵所在的方向走去。

宋揽竹挡在车门前,双臂一张:“你别过来!

雨势丝毫没有减弱,宋揽竹浑身湿透,加上她动作大,甩了许多水珠到游鹤野身上。

男人微微皱眉,掸去水珠,侧过头对着司机,“把她拉开。”

司机正欲上前,一只手却先一步从车内伸出。

“别碰她。”

车门在这一刻被推开,林茵撑着车门下了车,整个人几乎是靠意志支撑着站住。

她的脸红白交替,唇部干裂脱皮,雨水将她额发打湿,顺着脸颊滑落。

她抬起头,将宋揽竹轻轻护在身后,眼神直直看向游鹤野,冷冷问道:“你要干什么?”

游鹤野看着她虚弱却坚定地挡在面前,喉咙像被什么哽住,几秒后,低声道:“跟我走。”

林茵微怔,随即冷笑:“走去哪?”

她眼中满是讥讽和痛意,“游鹤野,你是觉得羞辱我还不够,现在是打算换个地方,继续报复得彻底一点?”

游鹤野张了张嘴,最终将那句“我没有”咽了回去,神情一沉,换上一副冷峻面孔:“交警马上就到。何季被打得不轻......你是想让你这位好闺蜜担全责,顺带负点刑事责任?还是你乖乖跟我走,我让司机一口价赔清,息事宁人?”

林茵不可置信地看向他,眼中写满震惊与失望。

宋揽竹气得差点原地炸裂,一把将林茵护在身后:“茵茵你别听他的!等警察来了,自然会还我们一个公道!明明是他们全责,我就不信他还能颠倒黑白!”

林茵却只是抬起眼,望向雨幕中的男人。雨水沿着她湿透的睫毛流下,滑过面颊与下巴,在地面上 摔碎。

吃了这么多亏,她已领教过这个男人的冷漠与手段,更知道游家的势力有多庞大。

她手指用力捻着掌心,不知何时,反复按压的指尖已经磨破了皮,露出鲜嫩的伤口。雨水蜇进裂开的皮肉,疼得钻心。

“好,”她把伤口藏进袖子,“我跟你走。”

说完,她反手紧了紧握着宋揽竹的手,目光重新锁定游鹤野,语气不容置喙:“但今晚的事故,你必须负全责。赔偿竹子应得的一切,送她去医院检查,并安全护送她回家。”

游鹤野似笑非笑地耸耸肩:“没问题。”

“茵茵!”宋揽竹死死拽住她的手臂,眼圈都红了,“别去!他这种人根本不能信!”

“茵茵!”宋揽竹担忧地拽住她,“别去!”

林茵轻轻抽出自己的手,反过来拍了拍她的手背:“我没事,真的。回去记得发我消息,留好事故资料。如果赔付不合理……”她顿了顿,眼神依旧冷静,“就告诉我。”

远方一辆银顶迈巴赫驶来。

宋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