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揽竹强忍着心疼,抽过旁边地上的伞护在她头顶,然后小心将她扶起。
林茵只穿着一条单薄的丝质礼服,浑身浸湿,双腿冰得几乎失去知觉。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时,整个人软得像风中残枝。
“竹子...我想去找他。”
林茵哑着嗓子,嘴唇哆嗦得厉害。
“还找什么找?我现在就带你去民政局,等明天一开门就把离婚证领了!”
宋揽竹气得要命,恨不得立刻把游鹤野给撕开、剁碎再打成汁冲进下水道去,“领完证,我就跟你去把他丫的绑了,梆梆两榔头,砸碎他的头盖骨瞧瞧他到底是个什么低级智障!”
林茵靠着她,抬手扯了扯宋揽竹的袖子,“求你了竹子,我必须要找他问清楚。”
宋揽竹怒其不争,正想转过来骂醒自己的好闺蜜,却倏地对上她红到渗血的眼眶。
那双眼睛太破碎了。
涣散的瞳孔像打碎的玻璃珠,往日绚丽的光芒全都灭了。
想要教训的话卡在喉咙,“看来你是得见了他才能死心了。”
宋揽竹叹了口气,“说吧,他在哪?我带你去。”
“你带电脑了么?”
宋揽竹说:“我车上有。”
两个人搀扶着上了车,宋揽竹贴心的给她在座位上垫了条毛毯,开了座椅加热。
林茵接过电脑,先通过浏览器搜索了何氏旗下几家娱乐公司,然后顺藤摸瓜,在企业信用查询平台上找到了何季作为股东留下的联系方式。
她低头思索了几秒。
自己的手机号多半早就被游鹤野防了下来,贸然拨过去只会石沉大海。
“竹子,”她拿了宋揽竹的手机,“借你手机一用。”
电话刚拨出去,没响几声就被接通。
“喂?哪位啊?”那头是个清亮慵懒的男声,带着点醉醺醺的调子。
林茵压低声音:“竹子,帮我拖延点时间。”
说完,她迅速调出一个隐藏接口,输入一串特殊权限码,屏幕很快跳转到后台定位系统的基站页面。
宋揽竹反应也很快,举着电话操着一口嗲嗲的嗓音,“你猜猜我是谁~”
“猜?老子管你是哪个。”何季那边显然没什么耐性,“三秒内不说清楚,爷就挂了。”
屏幕上的进度条还卡在30%,宋揽竹连忙出声,“说,这就说。”
她盯着龟速前进的进度条,大脑里一片空白,索性两眼一闭开始胡说:
“我是...我是那个谁,就是那谁了啦,你忘了吗?我就那个谁谁谁呀!”
娇滴滴的调子她自己都听得起鸡皮疙瘩,偏偏对面毫不买账。
何季把手机拿远看了眼号码,又贴回耳边,语气暴躁起来:“你谁啊?跟我这玩你比划我猜猜猜呢啊?”
进度条才缓缓爬到42%,宋揽竹快崩溃了,索性一跺脚破罐子破摔:“我是你大爷!”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忽然炸了:“我靠!你谁啊你!赶紧报上名来,爷爷饶你不死!”
“孙子!我是你奶奶!”宋揽竹终于彻底放飞,“给你五秒滚回娘胎重做人!”
进度条终于跳到61%,她灵感突如其来,切换到自由发挥模式,无差别火力全开:
“你问我为什么这么激动?呵呵,因为你奶奶我触景生情了,我是‘景情’,你是畜生!”
“哟,还想威胁我?来啊宝贝,奶奶打了狂犬疫苗不怕狗咬。”
“怎么叫得这么大声?是背后有动物保护协会罩着你吗?”
...
林茵连戳她几下,宋揽竹浑然不觉,只好把电脑屏幕举在她面前,“竹子,可以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