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雁川钳着他的胳膊，将他稳稳带回座席，掌心压在他肩侧。

“爸，”他低声开口，“为了那种女人，气死了妈......你后悔吗？”

一句话落地，像冷刀扎入游毅心头。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脸色先是铁青，随即又刷地一白，仿佛整个人被抽去了血色。

他突然想到了自己发妻江玉卿的脸。

那张满脸泪痕，双眼尽是绝望的脸......

在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真的老了。游毅下意识想去抓游雁川的手，却被对方甩开。

游雁川留下一个厌恶的眼神，转身离去。

关于那个问题，他已经不需要答案。

或者说，答案早在母亲彻夜哭泣的那天，就已经知道了。

他走向一旁的许妍丽，抬手示意守在边上的保镖。

“把她送去这个地址。”

他从西装内袋中抽出一个信封。

保镖接过信封，扫了眼上面的地址后默默点头。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把我送去哪里？！”许妍丽瞬间慌了，挣扎着喊叫，声音尖锐刺耳。

两名保镖一左一右架起她的手臂，她脚下乱踢，鞋跟在地毯上刮出刺耳声响。

“我是游夫人！你们干什么！”紧接着她又看向林茵，“茵茵，救救妈妈！妈妈要真被送过去，只有死路一条了啊！”

途经林茵身侧时，许妍丽忽然像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浮木般，拼尽全力伸手去拽她裙摆。

“茵茵，妈妈错了，救救妈妈吧！”

她头发凌乱，泪水与鼻涕糊了一脸，模样早已与方才的雍容自若判若两人。那双猩红的眼睛满是惊恐与乞求。

林茵下意识地一动，却被身后骤然伸来的手拦住。

“林小姐，老夫人请您过去。”

来人是老太太身边的刘姨，她宽厚的身体如同一道屏障挡住许妍丽的求救，也隔开了林茵的视线。不等她开口拒绝，刘姨已经将她拉着往侧门方向快步走去。

那最后一丝希望也被带走了，许妍丽终于彻底崩溃。

她疯狂地踢打挣扎，对着林茵的背影尖声嘶喊：

“林茵！你居然敢不救你妈？！你会后悔的！”

“你骗我，让我误以为你已经删了照片...哈哈哈哈哈”

她突然发疯似地放声大笑，眼中满是怨毒，“你以为这样就能安安稳稳嫁进游家？你在游鹤野眼里，连个笑话都不如！”

那声嘶力竭的喊叫仿佛利刃穿透整座宴会厅，众人一时间静默，游鹤野脸上的笑容也僵住。

游毅气得脸颊发颤，嘴唇发白，连呼吸都乱了节奏。

眼看着大戏落幕，招来公关与法务，迅速与媒体签署封口协议；游鹤野则换了个位置，走到游毅面前。

“你该退休了。”

他语气冰冷，连“爸”都未称一声，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 ...

三十楼，总统套房内。

林茵被刘姨搀着进去时，老太太正端坐在沙发上品着茶，面色红润，脸色红润得丝毫不像“晕倒”过的人。

“您...没有晕倒？”

林茵睁大眼睛，想了想，“今天这一出，您也是早就知道的？”

想着，她脚下一虚，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老太太放下茶杯，给刘姨递去眼神，然后对着林茵，“过来坐吧。”

刘姨心领神会地退出房间，顺手将门轻轻锁上。

林茵摇着头，“所以......前些天您让我做出选择时，就已经策划好这一切了对么？”

她沿着扯动不安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