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鹤野拧着眉掏出手机给张悦拨去电话,“三楼。”

挂断后,他垂眸看着掌心那只纤细的手腕。

前几日因为翡翠镯子留下的伤口才刚刚结痂,疤痕虽浅,但在她那双本就苍白的手上,很是刺目。

张悦动作飞快,不到两分钟便气喘吁吁地跑了上来,手里拎着急救药箱。

“给她手背处理下。”游鹤野将林茵的手递过去。

张悦蹲下仔细查看,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这伤得不轻啊,这会太晚我先帮你冰敷一下,明天最好还是去医院拍个片子看看有没有骨裂。

她从药箱里取出冰袋和消肿膏,吹着气,“忍一下,一开始会有点痛。”

林茵抽回手,嗓音淡淡的:“不用了,谢谢。”

她朝张悦扯了下嘴角,挤出一个极勉强的笑:“我没事,真的。”

说着,她转头看向游鹤野,眼神垂下去:“这么晚打扰你了……如果你明天没时间,可以帮我向奶奶请个假吗?她现在不允许我擅自出门。”

游鹤野脸色更沉了。

他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病了。那什么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大概现在正在他脑子里发作。

明明应该厌恶她的矫情,厌恶她的温顺,厌恶她那些看似懂事实则委曲求全的讨好

可此刻,看着她眼眶泛红、要哭不哭的模样,他却莫名烦躁,心口像被什么东西堵得发闷,隐隐作痛。

林茵要哭不哭的脸,害得他心脏像被人踩在脚下,来回碾压似的难受。

他忽然伸手,从张悦手里拿过冰袋,又一次抓起林茵的手,敷在红肿的关节上。

“手不要了?”游鹤野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怒意,“林茵,你就非得用这种蠢法子引我注意吗?”

他冷冷扫了她一眼,“还是说,你在演苦情戏,想用苦肉计逼我答应?”

“我没有。”

林茵的眼眸微微一颤,她低下头,睫毛在眼下投下了一层阴影。

她沉默了片刻,轻轻道:

“医生说我爸……他大概只剩下这一年的时间了。至少这段时间,请你多给我一点时间,陪他。”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林茵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平复情绪,然后抬起头,直视着游鹤野的眼睛:“等他走了,你想怎么对我都行……可以吗?”

空气一下静了下来。

林茵的声音很轻很轻,最后三个字,更像是呵气声,可游鹤野却听得分明。

那句“可以么”像一把解剖刀,精准地划开他的心脏。

他没有回答,只是转身走回房间,手停在门把手上,顿了两秒,“砰”地关上。

... ...

翌日,阳光依旧热烈。

早餐时间,林茵再次试探地提起请假外出的请求,依然被老太太一口回绝。

老太太扫了眼她手背上还未消肿的红痕,神色冷淡:“我看你手指能动、筷子能拿,没有拍片子的必要,今天运动照旧。”

她端起碗,慢条斯理地咬破一个汤圆,黑芝麻馅浓香四溢,可林茵却没有胃口。

她垂眸应了一声,默默放下筷子,“我先去换药。”

先前的隐忍,是为了保住这个婚姻的秘密,不让爸爸受刺激。

可如今若他们连最基本的配合都不愿意,与其留在这里任人欺辱,她宁愿回到父亲身边,好好陪他走完最后一程。

林茵在走出餐厅后拐了个弯,径直朝大门走去

她不奉陪了!

第16章 你都把我家给黑了

游鹤野一整夜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只要闭上眼睛,看见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