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深深的懊悔,颤声道:“你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
雷声轰鸣,似乎在回应他的乞求。
他双手合十举在额前,满布血色的双眼看向林茵。
西装的袖口随着动作起皱,露出一截冷白的腕骨
西装外套的袖口随着动作起皱,露出一截冷白腕骨。
几个月的光阴,游鹤野看起来瘦了许多。
那条林茵曾送给他的碎钻手链,现在已经有些松动,随着他抬手的动作,微微下滑。
失去了遮挡的手腕上,露出一道显眼的疤痕。
林茵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在那道疤痕上。那道疤不小,两侧还残留着缝针后的痕迹,疤体凸出又扭曲。
脑海中,游雁川昨天所说的那番话突然涌入。
他说,游鹤野就是在母亲割他手腕的那一刻,产生了对自己血液的恐惧,变得有些极端。
八岁的他,醒来后,得知自己母亲已经离世。
他哭着抠破了手腕上医生刚缝好的伤口。
可抠着抠着,他就晕了过去。
医生解释,那是自体为了保护他,让他不要自残并活下来,身体触发的保护机制。
于是在那之后,但凡他见到自己的血,便会晕倒。
那件事之后,他性情大变。
因为他一直觉得自己没死是对母亲的背叛,可另一方面他又有着强烈的求生欲望。
两种极端的情绪交织在体内,最终促使他整个人行事偏激,做出许多不可挽回的错事。
林茵忍不住伸手去触碰那道疤痕。
她还记得,他们初次见面,是在医院外的台阶上。
她被医院告知,父亲最多还能活一年,一个人哭得伤心,后来是游鹤野来安慰了她。
那天他们聊了很多,在聊到母亲这个话题时,游鹤野受惊似的把手腕藏在身后。
虽然他动作很快,可林茵还是看到了那道突兀的疤痕。
她以为他只是害怕伤疤外露,所以后面恋爱时,她攒钱买了一条碎钻手链送他。
... ...
“轰隆隆轰隆隆”
夏日的湛城,天气变幻莫测,炸雷声响彻云霄,似乎在对连续几日的燥热宣发不满。
林茵被雷声拉回意识。
这才发现周围陆陆续续围了许多人,正朝着他们窃语,甚至还有些人举着手机拍摄。
她忙俯身,掌心覆上游鹤野的手腕,拉着他起身。
“茵茵,你这是......原谅我了?”
游鹤野眨了眨眼,甩去脸上的雨水,试图看清林茵的表情。
“你先起来。”
林茵的右手手指恰好握着那道疤,凸起的触感抵着她的指腹,缓缓传导过来他的心跳。
“原不原谅后面再说,你先起来,我有话要跟你讲。”
游鹤野眼角滚出两行热泪,“嗯”了一声,缓缓起身。
他背身甩了下外套,搭在林茵肩上,小心翼翼观察着她的神情。
下一秒,一把将她揽过,搂进了怀里。
... ...
民政局斜对面的巷道里停着一辆劳斯莱斯。
老太太缓缓升起车窗,摘下眼镜接过游雁川递来的手帕,擦了擦眼角。
“哎......看到这俩孩子这副模样,我老婆子心里是真的难受啊!”
游雁川给老太太递上一杯水,“奶奶,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您就别担心了。”
“我怎么能不担心!”
老太太把水推开,哽咽道:“你不知道我有多后悔!当初我就该直接掐死我那逆子,这样小野和小茵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