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嘶哑的嗓音里带着痛苦的哀求,“求你......”

林茵反手裹住游鹤野的指尖。

她的目光落在那张苍白的脸上,一遍遍描画着。

他瘦了许多,原本明显的下颚更显锋利,甚至两颊都有些微微凹陷。

这段时间在美国,每当夜深人静,林茵总会想起那段往事。

记忆总是像老式放映机一样,一帧一帧在脑海中闪回。

其实,她知道,游睿那件事,与游鹤野无关。

在安葬了父亲林青山后,游鹤野的哥哥游雁川曾来找过她。

他现场播放了游睿的坦白视频,里面承认,当时在现场说游鹤野是为了拿回母亲留给他的公园,所以拿林茵交换的话,是他编的。

之所以那样说,只是为了让林茵死心,服从他而已。

那天,林茵跟游雁川聊完后,其实心情并没有好,反而严重了。

得知真相后,她甚至怨恨他都无法心安理得。

虽然每次见到他,都说着又狠又决绝的话,可她也在同样心痛......

病房里安静的只剩下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

林茵拢着脑袋,试图抽回手指。

游鹤野的手指骨节分明,苍白得可以看见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

她刚退开一点,他的手指便不由自主地收紧一分。

林茵蹙眉,又试了两次。

这次,游鹤野竟直接翻身,用全身的力气裹住她的手臂。

“游鹤野!”林茵低声喊他,担心牵动他左手背上那根还插着的针头。

果然,随着他的动作,针头被硬生生扯出,透明的药液顺着输液管滴落在雪白的床单上,晕出一片湿痕。

林茵紧张地站起身,想要去按床头的呼叫铃,够到一半,突然感觉手背湿了。

是泪水。

她怔住,缓缓低头,就见那双原本紧闭的眼睫微微颤动着,接着,游鹤野缓慢地睁开了眼。

小时候,林茵曾在巷子里救助过一只流浪的小狗。

那只狗当时看向她的眼神也是这样湿漉漉的,透着可怜。

“你先松开,”她收回眼神,正了神色,“针头扯掉了,我得呼叫医生。”

游鹤野把她手臂抱得更紧,“那你答应我,不跟我离婚了。”

“......”

林茵懒得接话,见他不松,用另一只手朝他最怕痒的腰侧戳去。

她记得他那里最怕痒了,别说戳,手指还没挨到,人就要跳飞三里地。

可今天,指尖都戳了进去,他还一动不动的,咬着牙一副赴死的样子,死死箍着她的胳膊。

“你戳吧,”游鹤野吸了吸鼻子,“不答应我,你就是戳死我,我也不松手。”

“......”

林茵没辙,只能重新坐回椅子,眉心紧蹙着思考。片刻后,她从包里翻出一个发圈,熟练地裹上口红,瞄准床头呼叫铃的按钮,手腕一抖,朝那方向丢去。

“啪嗒。”一声轻响,按钮被精准击中。

林茵垂下眼帘,“游鹤野,我们之间的事,不是你耍赖就能解决的。”

她抬手拍了拍他,“听话点。你不是最怕扎针了吗?再闹腾下去,等会儿护士来了可就要多扎几次了。”

话音刚落,病房的门被推开。

护士脚步轻快地走进来,一眼瞧见床上那一米八八的大个子正缩成一团,双臂死死抱着女人的手臂不放,眼底闪过一抹诧异,随即笑起来:“哎哟,这么大的人了,还跟老婆撒娇呢?”

林茵愣了愣,刚想开口解释,耳边却响起男人炸开的哭声:

“我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