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咙里发出断续的哀鸣,声音含混不清,眼神惊惧而迷乱,拼命摇头,口水止不住地从嘴角流淌下来,滴进脖颈。
他似乎是想离开,但游鹤野并没给他这个机会。
他沉着脸掏出手帕,将他下巴上的唾液擦干净。
随后,抬起一只手扣着游毅的后脑勺,缓缓扭转角度,强迫他直视前方。
对面墙上,挂着一张遗照。
照片中的女人一袭翠绿旗袍,眉眼温婉,笑容安静。
“爸,”
游鹤野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见到妈,你是不是很开心?”
游毅依旧“呜呜”地低声喘息,嘴角抽搐,神色惊惧。他拼命想扭开头,却怎么都避不开那张遗像。
“你躲什么?”
游鹤野冷笑一声,推着他更靠近些,压低身子,语气淡然却带着寒意:
“这里,不就是你关我妈的地方吗?”
“喏,那里”
他推着轮椅来到餐桌前,指着桌角,“这儿,你扇过她的脸,还解下皮带抽过她。记得吗?”
游毅的头被压在餐桌上,木质的纹路上,还留着女人指甲的抓痕。
他害怕得全身发抖,很快小便失禁。
游鹤野睨了一眼,无视后,继续推着他走进一楼的洗手间。
房间狭窄昏黄,白色瓷砖墙面已经泛黄,瓷砖缝里还残留着未清干净的血迹。
“这儿。”
游鹤野把人推至浴缸边,指着里面,冷笑了一声,“这里记得吗?我妈最后就是在这割腕的。”
他顿了顿,又说:“那天,她原本是想带我一起走的,所以也给了我一刀。”
他缓缓卷起袖子,小心摘下那条碎钻手链,露出一道触目惊心的旧疤,举在游毅面前。
“那天,你及时过来救了我,可......为什么不救我妈呢?”
游毅瞳孔骤缩,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哀鸣。
“我知道了”
游鹤野盯着他,语调缓慢:“你出轨被她发现,早就嫌她碍事,对不对?”
“你找了个借口,把她关在这栋房子里,日复一日地折磨她,任由她疯、她崩溃,直到自杀。”
他站直身子,眼神彻底冷了:“你不是说她疯了吗?”
“那你就留在这里,把她疯过的地方、疯过的时间,全都一分不少地重过一遍。”
话落,他侧头唤道:“冉博,过来。”
冉博赶忙应声。
“给我父亲安排个护工,每日按时来做饭、打扫,别让他死得太早。”
游鹤野语气阴冷:“只有活得越久,他才能体会更多我妈感受过的痛苦!”
冉博手指哆嗦着记下,不敢多言。
好在他们并未在此处停留太久。
锁上门,游鹤野将钥匙丢给冉博,“每月跟我汇报一次他是否活着就行。”
冉博忙回:“好的,游总。西郊监狱就在旁边,咱们是今天过去吗?”
“当然。”
游鹤野接过冉博递来的湿巾将手指擦净,喃喃道:“越快处理完他们,我才能越快去跟林茵赎罪。”
西郊监狱很近,开车只花了五分钟。
冉博提前提交了申请,狱警已经做好准备,就等游鹤野进去。
今天他要见的人不少,左右手房间各有一个。
他想了想,还是先推开了左手边的房间。
屋内坐着的,是他的舅舅游扬。
确切地说,应该叫江扬。包括他已经死亡的大儿子游睿,本该叫江睿。
他们原是江氏旁支,自北地南下来投奔游鹤野的母亲江玉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