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的，当出气筒就当出气筒……挨骂，讹一万；挨打，讹两万；合理。”

车子停稳在何宅，冉博探着头四处张望。

当实现与那抹熟悉的身影交重时，他惊讶地差点下巴脱臼......

第92章 赎罪

游鹤野步出何宅时，天色已近暮色。

西边残存的霞光洒落在他肩头，晕出一层暗色的光，映得他肩削骨薄、身影颀长。

冉博揉了揉眼睛，隔着窗户探出脑袋又仔细看了一遍。

没看错，确实是小游总。

距离上次见面不过几周时间，如今他竟然瘦了几大圈。

定制西装空荡荡地挂在肩上，袖口露出一截苍白的手腕，骨节凸起处泛着青，像是皮下最后一点脂肪也被消耗殆尽。领带结仍系得一丝不苟，却衬得脖颈愈发细瘦，喉结的起伏在薄得透明的皮肤下显得异常突兀。

最明显的还要数他的下颌，本就凌厉的线条如今锋利得近乎嶙峋。

冉博愣了片刻，直到看到人朝他走来，才忙回过神下车去迎。

“游总，大少爷派我来接您。”

他拉开车门，游鹤野点了下头，没有说话，低头坐进后排。

车厢内随即陷入长久的沉默。

冉博偷偷从后视镜打量，片刻后还是忍不住开口：“您......还好吗？”

游鹤野望着窗外，道：“不好。”

冉博：“......”

冉博噎了噎，嘴角抽了下，只得硬着头皮将手里的平板递过去：“这是大少爷为您安排的近期行程。另外，心理咨询师明天正式上门。”

“嗯。”游鹤野随口应了一声，声音低哑，没什么起伏。

他望着窗景的瞳孔涣散着，像是永远对不准焦距的镜头，无论看什么都隔着一层毛玻璃。

偶尔闪过一丝微弱的光，又很快被沉重的眼皮压灭。

同样的神情，冉博上一次看到，是在林茵身上。

他悄然移开视线，一路沉默，直到车停在熟悉的公寓楼下，才开口道：“游总，明早我来接您去檀宫。”

“好。”

游鹤野淡淡应了声。

眼看冉博要转身离开，他突然开口叫住：“我哥不在？”

冉博一愣，“大少爷还在外地，还没回来。”

“那?”

游鹤野皱起眉头，抬手指向公寓楼：“那你送我来这里干什么？”

“这是大少爷的安排，他说......您可以回来住公寓了。”

“送我回去。”

游鹤野沉下脸重新拉开车门坐进去，不等冉博询问，就对司机说，“辛苦，送我去这个地址。”

车子折返，一路驶向郊区一处蜿蜒的胡同深处，最终停在一个牌子上写着「毛绒绒之家」的院子前。

“谢谢。”游鹤野留下两个字下车离开。

冉博呆在驾驶座上，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谢谢？

魔王也会开口说谢谢了？

*

翌日，早上7点。

黑色劳斯莱斯准时停在「毛绒绒之家」门前。

昨晚天色太暗，冉博没看清环境，这会儿一下车，就听见院子里此起彼伏的猫狗叫声。

他俯身凑近门缝往里瞧，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吱嘎”一声，铁门自己开了。

视线里先是闯入一条黑影，紧接着，一群狗争先恐后地涌出来，各种品种、大小不一，有的舔他裤脚，有的干脆就往他腿上扑。

冉博猝不及防，差点被热情淹没，下一秒，熟悉的声音自门后传来：“数三声，都回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