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舍不得,却也无法反驳。

在这个家里,长兄如父。

雁川那个孩子,从小就挑起责任,对这个弟弟付出的心血甚至远远超过她这个做奶奶的。她没有立场,也没有底气否决。

可即便如此,眼下看到这个自己最疼爱的孙子,被消磨成这样,老太太还是忍不住眼眶泛红。

她悄悄吸了口气,想将那股酸意压下去,却终究还是哽住了喉头。

“奶奶。”

游鹤野刻意避开老太太的目光,直入话题,“明天是何爷爷的寿宴,我......该注意些什么?”

老太太见他不愿多提,便顺势敛去情绪,轻轻拍了拍他身侧的位置:“坐过来,我慢慢和你说。”

她牵住他的手,从着装颜色、行礼规矩,到长辈寒暄、年轻一辈的应酬分寸,事无巨细地讲了一遍。

游鹤野一一记下。

末了,他起身告别。

手刚搭在门把手上,就被老太太出声拦下:

“阿野,你给奶奶一句准话,你现在对林茵是什么感情?”

空气似乎凝住了片刻。

游鹤野怔了一下,嘴角牵了牵,却没能笑出来。

他背对着老太太没有回头,“我爱她,爱得快疯了。”

老太太听到这里,皱了皱眉。

开口前,她心里是想劝孙子放弃的。伤得那么重的感情,挽回并非易事。可这一句“爱得快疯了”,让她一下说不出口。

她缓缓叹了口气,道:“你这孩子,下手太狠。几次三番地把人往死里伤,她那样骄傲冷静的人......怕是早就把心收回去了。你想让她原谅,可哪有那么容易。不过”

话没说完,游鹤野猛地回过头来,眼神里忽地亮起一丝光:“奶奶,您......有办法?”

他颤抖的眼神让老太太心头一酸,又叹了口气,道:“有也谈不上,顶多......是试试看。”

她拍了拍榻边,招呼游鹤野重新坐下,“她亲妈死得惨,这么多年连尸骨在哪都没个着落。你要是真心想弥补林茵,就替她把这些未了的遗憾,一件件还清。”

游鹤野听后眉头微皱,疑惑道:“许妍丽……已经死了吗?我怎么没听说?”

老太太目光一顿,摘下眼镜,神色震惊地看向他:“......那张文件你没看到?”

“什么文件?”游鹤野更觉不安。

老太太嗟叹,继而一掌拍在床铺上,“哎,糟了!”

“奶奶,您到底在说什么?”他声音发紧。

一股不妙地情绪悄然从心底爬起。

老太太轻抚着眉心,神色一瞬间老了许多。

“你还记得那天,我带你去葡萄酒庄园见你外公外婆吗?那天我给他们看资料时曾提过,还有一份报告没出。”

她顿了顿,“没出的是一份亲子鉴定报告。”

游鹤野呼吸猛然一滞,指尖无意识地收紧,脸色也隐隐变了。

老太太继续道:“结论......跟你猜到的差不多,但情况比你想得还要复杂。”

“林茵的生母,确实叫许妍丽。可她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她声音压低,“而进我们游家、以她母亲身份生活的那个女人其实叫许妍瑰,是许妍丽的孪生妹妹。”

“早年她犯了事,让自己姐姐顶了黑锅,然后冒用姐姐的身份生活一直苟活......”

说到这,老太太猛地一拍大腿,带着浓浓的悔意:“哎!当时我也真是糊涂,那报告我就应该直接给你!”

她眼神复杂地看着游鹤野,语气中满是自责和痛惜:“我原想着,这种事你要是从林茵嘴里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