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浓得像能凝成雾,呛得人发晕。
林茵眼前一黑,双腿疲软,几乎跪倒在地,还好被宋揽竹及时扶住。
“茵茵,挺住!”宋揽竹声音都在发抖。
“冷静!”
警员沉声提醒,“你们先留在这里,我去前面确认情况。”
“不,我也去!”
林茵咬破嘴唇,用疼痛强行让自己保持清醒。
这个距离看不清前方被挂着的人是谁......不管怎么样,她都要亲自上前确认下!
三人小心翼翼地绕过碎石,沿着左侧走到钢筋密布的区域。
光束照到那人的面孔时,林茵松了口气。
不是她爸。
是游睿。
他的情况不太乐观。
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好肉,钢筋贯穿了他的胳膊、大腿、腰部两侧,甚至连脸都没放过。
那根粗大的钢筋直接穿透他的眼窝,甚至眼球还挂在尖端,惨烈至极。
“救...救救我......”
游睿察觉到有人来,虚着声音求救。
他努力扭头,用仅剩的那只眼睛望向来人,却对上林茵冷地能凝冰的眼神。
现场的惨状让宋揽竹和那名警员忍不住弯腰干呕。
林茵却像是被某种希望击中了,突然又恢复了力气。
她从警员手中一把夺过手电筒,继续往深处搜寻,语气愈发急促:“爸?爸你听得到吗?!”
她边喊,边快步穿过残破的地面。
终于,在一处靠墙的角落,她听见了一道微弱的声音:
“茵......茵茵......”
林茵心头一震,循声猛地冲了过去。
只见林青山与游鹤野倒在一处,紧贴着交错的钢筋堆。
林茵打着手电,小心地检查父亲的状况。
林青山瘦削的身躯被游鹤野牢牢护在怀里,几乎有一半身体都靠在他身上。
“爸,你怎么样?!”她带着哭腔。
林青山费力扯了扯嘴角:“我......没...事...”
林茵又将光束移向游鹤野。
他的情况似乎不太乐观。
左臂贴着钢筋滑下来,有一块肉被摩得翻飞,洇出一小片血迹。另一只胳膊则以奇怪的姿势扭曲到一边,看上去似乎像是骨折了。
“我没事。”
不等林茵询问,游鹤野自己先开了口。
这时,医护人员和一群保镖赶到了一层。
“伤者在哪?”其中一人高声问道。
“这边!”
林茵猛地喊出声,压过了不远处游睿虚弱的呻吟。
她高高举起手电筒,用光束给医护人员指路,“在这里!这里有两个人!”
... ...
警员已将现场封锁,更多急救人员正源源不断地赶来。
林茵没有回头,只紧紧跟在担架旁,护着父亲一步步穿过废墟。
游鹤野则被抬上另一副担架。临出发前,他强忍着伤痛,低声吩咐保镖留下,配合警方彻查游睿的行为。
救护车拉响警笛,车灯在夜色中闪烁,一路疾驰奔向最近的医院。
林青山在下落时虽未遭重压,但他原本就身患重病,又在混乱中被游睿刺了一刀,血流不止。此刻,哪怕意识还清醒,却早已支撑不住。
“茵……茵茵……”
林茵握着他冰冷的手,感受到那股力气正在迅速流失,一股彻骨的恐惧从心底漫起。
“不,不行......你别说话,等你好起来,再慢慢说......”她声音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