梢微挑,又叉了一块甜瓜放进口中,随口问道:“回乡?他家在哪?”
秦嬷嬷摇头,“这我倒是不知晓,哥儿想知道?回头我问问庄子里的人。”
容钰不置可否地笑笑,又提起另一人,“我记得柳庄头的女儿还在咱们府中吧。”
“哥儿是说云柔那丫头吧。”秦嬷嬷说起柳云柔,言语中流露出亲昵,“这丫头听话得很,又机灵又懂事,帮了我不少忙,最要紧的是还读过书,脑子活络。我想着提拔她去咱家铺子里当个管事什么的,结果这丫头说什么都不干,就愿意在院子里,说要好好伺候公子,真是痴心一片。”
秦嬷嬷看着容钰,眼神有点意味深长,“哥儿提起她,难不成是……”
难不成公子是对那丫头有想法了?这可是大好事!
容钰无奈,“嬷嬷想什么呢,我就随口一问。”
容钰有点想笑,什么痴心一片,秦嬷嬷也太好骗了些。如果柳云柔真对自己有意思,他都回来三个多月了,怎么一次都没见她来自己眼前晃悠过。
柳云柔非要留在他院子里,是着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说起来这目的倒是和某人误打误撞了。
只可惜那东西早在她到来之前,就被容钰给了卫京檀,柳云柔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的。
*
是夜,京都又下起大雨。
东宫。
雨水从檐顶倾泻,碎珠落地一般砸在青石板上,太子站在昏暗的殿门口,烛光勾勒出他颀长的身影。
“这几天京都下了几场雨了。”太子望着厚重的雨幕出神。
德宝上前,给太子披了一件衣服,“下了三场了,说来也怪,好像老天爷把雨都下在京都了,其他地方倒是滴水不沾。”
太子道:“孤最近帮父皇处理折子时,发现各地都有程度不一的旱灾,甚至有的地方颗粒无收,饿死的人越来越多。官员们请求朝廷赈灾,父皇却置之不理。”
太子垂眸,语气低缓的像是自言自语,德宝也不敢随意插话。
“赈灾赈灾,他们哪里知道,国库早已空虚。父皇这些年追求长生,在京都建了大大小小数十座道观,拆了建建了拆,更遑论那些重金求来的昂贵药材,最后只炼出一堆毫无用处的泥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