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位一袭白衣的女子,身量纤纤,头戴一顶纱帽,遮住了她的面容。她接过信件,衣袖遮住一半的手指白皙纤细,但略显粗糙。
细细将信件看完,女子道:“有人在拿殿下做筏子。”
“孤知道,这背后纵火之人一定掌握了些什么,想利用孤去牵制明煊。”
太子笑了笑,将信件扔进火盆里,信纸卷曲起来,转瞬便被火舌吞噬,只留一席余烬。
“孤就给他这个机会,且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能达到他想要的目的。”
太子又问:“燕明煊此时已经离京了?”
心腹立于身侧,垂首道:“是,说是去寻献给皇上寿诞的寿礼,今早便出发了,与他一同去的,还有容府的二公子容玥。”
“孤记得,容钰此时也在扬州。”
“是。”
太子凤眸中划过一道幽光,缓缓靠在椅子上,云淡风轻道:“扬州啊,真是好地方。若不是孤被困在这东宫,也真想去看看。”
第60章 “前世因,今生果,尘缘寥寥,不必执着。”
扬州,公主府。
细密的雨丝自天际垂落,将湖中荷叶敲打得颤颤巍巍。锦鲤在叶下休憩,倏尔游走,只留下一道赤红的影子。
湖边的小路传来脚步声,粉色的裙摆飘动,白靴在青石板上踩出水花。
穿过九曲回廊,仆人将客人引至花厅,收了伞立于门旁,在一扇绣着凤凰的屏风面前停下,弯腰恭声道:“殿下,瞿家小姐来了。”
“进来罢。”屏风后传出一道高贵冷淡的女声。
瞿彩兰在门口整理了下衣裙和发髻,见没有不得体的地方,才迈进屋中。穿过屏风,迈上三层台阶,便来到一间开放的书阁中。
阁中燃着安神香,宽大的书案占据了一半空间,书案之后则是一张软榻。一位女子就倚在这张美人榻上,一袭白色衣裙,光着脚,手持一卷书本,神色倦懒。
瞿彩兰提起裙子行礼,“见过公主殿下。”
“彩兰,你我之间,不必拘礼。”女子起身,乌黑顺滑的长发只用一根绸带松松地系在脑后,华丽而狭长的丹凤眼露出一丝笑意。
明明未施粉黛,却美得浓墨重彩,眉眼之间带着与生俱来的华贵与强势。
瞿彩兰晃了晃神,“殿下,外面下着雨,您穿这么少,当心着凉。”
临虞公主笑了笑,“我还觉得热呢。”
她赤着脚踩在地毯上,走到书案前坐下,将书卷随手放在一旁,“彩兰,来尝尝我的茶。”
瞿彩兰便也跟着坐下。
临虞公主先将桌边的小炭炉点燃,把装着泉水的砂瓶置于火上烘烤。然后从小盒里取出茶砖,纤白的手指掰下一小块,放入茶碾上细细研磨。
临虞公主的动作细致而优雅,神色恬淡宁静,似乎极为享受这个过程。
等茶叶碾成粉末,砂瓶中的水也很快烧开了。
将煮沸的水倒入少许在茶碗中,用茶筅搅拌成乳膏般浓稠的样子,再一边倒入沸水,一边用茶筅击拂。
细雨的声音和点茶的“簌簌”声交替响起,屋子里十分静谧。
茶点好时,醇厚的茶汤之上,漂浮着一层绵密雪白的汤花,如白乳浮盏面。不仅美观,而且味道香醇。
瞿彩兰抿了一口茶,赞叹道:“殿下点茶的手艺又精进了。”
临虞公主微笑,“我最爱茶,你是知道的。”
“自然。”瞿彩兰道,“前些日子,鸿哲的朋友从云南带了一些普洱送给他,他都没舍得喝,惦记着公主爱茶,托我给殿下送来呢。”
临虞公主放下茶盏,抿唇笑道:“鸿哲有心了。”
“可是呢,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