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闻言掩口一笑,“中秋临近,父皇便召我们的夫婿入宫说有事商议,我们顺道一同前来,方才拜见完皇祖母和母后,便急匆匆赶来瞧你。”
阮玲珑将存放桂花的瓷瓶塞到了她的手中,故意道:“我就知晓,要不是姐夫们有事,你们哪里舍得脱身入宫。”
暮雪搬来软垫,几位帝姬跪坐围在一起,帮着阮玲珑清洗桂花,冰凉的水从指尖划过,驱走热意。
身着百蝶金丝宫装的文惠帝姬,叹了一口气。
“玲珑,我也想入宫来瞧你,可自我嫁入国公府后,掌家钥匙便转入我手中,府中大小事务都得我来操劳,日日不离人,便是出门吃盏茶的工夫,管家都撵了上来要我归家拿主意,得亏今日跟夫君出来能消闲一会儿。”
嘉宁帝姬羡慕起尚未定亲的玲珑来,“谁说不是。”
阮玲珑倒吸一口气,“怎会如此?”她庆幸自己还未成婚,信誓旦旦道:“待我禁足令解了,定上门探望你们。”
阮玲珑乃陛下阮秦天的老来得女,又是皇后所出,是捧在掌心宠着,宫中的皇子帝姬,就数阮玲珑最小。
人美嘴甜,时常哄得皇太后笑不拢嘴,皇后也舍不得将她嫁出去,如今二九年纪还待字闺中。
只因太过宠溺,阮玲珑至今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女红极差,针全扎自己指头上了。
现下就是见树就爬,见墙就翻,好在品性不坏。
皇后见阮玲珑性格如此张扬,行事无帝姬之风,便拘着她不许出福满宫,先磨磨性子再好好学习宫规,园外还有侍卫守着,生怕她翻墙跑了,终归棋差一招拦不住她。
三位帝姬莞尔一笑,阮玲珑怎么感觉……脊背一凉?
昭阳帝姬将桂花从水中捞出,含笑道:“不过如今宫中传遍,中秋夜宴父皇和母后要给你择婿了。”
阮玲珑指着自己,差异道:“择婿?给我?”
往日宫中有什么风吹草动,阮玲珑是第一个知晓的,昭阳帝姬有些惊讶,“这么大的事,你竟不知?”
阮玲珑“蹭”得站起身,“给我择婿?那……那皇祖母知晓吗?”
三位帝姬摇了摇头。
嘉宁帝姬解释道:“方才倒是没听皇祖母提起,不过婚姻一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在宫中多留两年能承欢膝下,可见父皇母后有多疼爱你,姐姐们可没有你这福气。”
阮玲珑知晓二姐姐话里有话,她寻思了一番还是净了手,“几位姐姐等我回来,晌午一块用膳,我去寻皇祖母。”
阮玲珑去屏风后换了一身宫娥的衣服,让暮雪拿着自己的令牌,二人一道溜出了宫殿。
阮玲珑捏着裙摆,一路朝着太后的宁德殿小跑去。
暮雪在后面追得上气不接下气,“帝姬,等等暮雪!暮雪实在是跑不动了……”
她回头道:“那我先行!一会儿你去宁德殿寻我。”
回廊的拐角处,阮玲珑与迎面而来的人撞了一个满怀,对面的人身手矫捷,只是踉跄后退半步,她眼睁睁看着自己要摔在地上,手腕上的一道力助她稳住身形。
也只一瞬,对面的人松开了手,他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负手而立,倒是个君子。
阮玲珑抬首打量着他,人若翠竹身姿挺拔,面容清俊,剑眉斜飞入鬓,凤眸微弯,如山中明月。
“宫规有云,宫人不得疾跑,见贵人需站至旁侧垂首行礼。”
他打量起眼前的宫娥,大抵是新来的不懂规矩,也没打算让她去领法,但瞧见她的容貌时,眼中的惊艳一闪而过,淡淡道:“下不为例。”
阮玲珑闻言很是敷衍的行了一礼,“知晓了。”尔后疾步向前走去。
阮玲珑一阵腹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