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千楼闻言猛咳两声,“我还知晓你喜欢织了金丝的布料,还有皇宫外富玉满堂那家胭脂水粉铺……”
他又觉着此话会令阮玲珑误会是自己先动心了,解释道:“都城间的书房都在卖一本叫《贵人录》的册子,大致记着诸位皇子和帝姬的喜好,我知晓这些实属正常。”
“啊?”阮玲珑有些诧异,她还真以为温千楼对自己有几分心动,才将自己喜好打听的如此清楚,“此事不说也罢,省得叫人失望。”
片刻,温千楼思索道:“话说回来,若陛下罚了阮世子,这便是打了汝南王的颜面,以后朝中局势怕是有变。”
“我父皇英明神武断然是不惧的,如今咱们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宫中现今有我罩着你,你也不用怕的。”阮玲珑拍别人的手背拍习惯了,不经意间摸到他的手背,手似火灼一般收了回去。
“你可莫要误会。”
温千楼,“……”故意占我便宜?
二人缄默不语用完膳,温千楼回到了内臣阁中等着晌午过去。
申时,上午亲眼目睹阮玉成行事过程的大臣,皆站在午门之后的城墙阁楼前,城下两侧士兵威风凛凛“一”字排开。
晴空万里,太阳晃得人睁不开眼。
阮玉成被侍卫五花大绑押至午门前,他不屑得向前走去,待看到长凳和棍|棒,才察觉太后在佛堂所说的话,绝非是吓唬自己。
他挣扎着身子,神色慌张高喊道:“我是冤枉的!皇叔,我真的是冤枉的。”
阮秦天双手揣在袖子中,对身旁的汝南王漫不尽心说道:“玉成这孩子,朕也不想罚,奈何家有家规,国有国法,若朕今日放过他,那将来岂不是有人要骑在朕的脖子上拉屎?”
汝南王颜面挂不住,杀鸡儆猴就是冲着他来的,只能恭敬颔首应和。
“陛下说的是,是臣弟家教不严才让犬子犯下大错,今日让他在午门前受罚,也是应该的。”
阮玉成离得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见一道绯红色丽影从拐角台阶走上城墙,她与身旁之人相视而笑,哪有传言中伤得那般重。
她颔首一礼,“儿臣见过父皇。”
“不必多礼,晌午朕便听闻御医来报,说你胳膊上的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却因小混账又伤了一回,父皇这就替你教训他。”
阮玲珑唤来面色惨白的温千楼,用袖掩面啜泣道:“父皇,儿臣受些委屈不算什么,但堂兄那一块石子砸在了温大人的额头上,砸出碗口大的伤疤来,但儿臣喜欢他的相貌喜欢得紧,这容貌可莫要给毁了。”
啊?
温千楼寻思,自己怎不知道脑袋上有个碗口大的伤。
众人看向用纱布包了半个脑袋的温千楼,不由得同情,也难怪乐嘉帝姬会出来说情。
阮秦天脸色一沉,负手而立,目光如炬看向城下之人,“那玲珑觉得该如何处置他?”
“若不然再加鞭笞十下,这温大人疗养伤口,少说也得千金……”她双眸含泪看向汝南王,若他敢拒,便是拂了陛下的颜面。
阮秦天见他沉默不语,再次询问道:“汝南王,你觉得帝姬提议如何?”
“臣弟全听陛下的。”
内侍下去传话,不过多时城下便传来阮玉成撕心裂肺的叫声,棍伤罚了二十,掌刑罚之人手有巧劲,瞧着打得重,实则就是伤了皮,七八日便好的得差不多了。
但鞭笞不同,只留白色里衣,一鞭子下去皮开肉绽便见了红,十鞭子下去,得仔细养上一个月。
阮玲珑说阮玉成叫声难听,听着身子不适,便带着温千楼离去。
她脸上的笑意被阮玉成印记在心,他紧紧捏着长凳的边沿,指骨泛白,双红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