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卿用“有病吗”的眼神看这个男人。
太弱了。
在丹卿看来,所有的人都很容易被他杀死,哪怕上空一尊尊神佛,他也毫不畏惧,因为他们只是一抹神识罢了。
而眼前的男人,更是弱得不能再弱,他伤得极重,胳膊腿像是要散架了,嘴唇泛着不正常的白,面颊居然还挂着青青紫紫的淤痕。
啧,这么好看漂亮的一张脸怎么就被打成这样呢?就算活生生掏他心挖他肺,也应该留下这张脸的。
丹卿有那么一点惋惜,但也仅限一点点而已,毕竟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望着面露嫌弃的丹卿,容陵蓦地笑出声,扯动嘴角,火辣辣的痛。
还是老样子,阿卿的小心思,总是会被他的眼神举止泄露,一眼便知。
容陵语调温软,拖着淡淡的无力,像是在努力抚平他的烦躁:“不是被人打,是我自己摔的。”
“……”
丹卿脸上鄙夷之味更浓。
摔的?弱得他更不屑于向他出手了。
“想知道我怎么摔的吗?”容陵全心全意地望着眼中人,嘴角笑意不减。
二人被金色圣光笼罩,随着混元光明阵初具轮廓,诸神的神识明显淡了一半。
容陵是在替他们争取时间。
必须拖延住丹卿,直至守护印结成。
“我仔细讲给你听吧!”
可惜丹卿并不好奇,还能怎么摔呢?脸朝地摔呗,否则哪里会留下这么丑陋的伤痕?
丹卿面露不耐,居然都忘记杀容陵灭口,刚要绕路走,胳膊竟被这个男人的手一把拽住。
眼底杀意腾腾,丹卿凶狠地瞪过去,却撞见一张笑靥如花的俊颜。
“你要是对我脸上的伤不感兴趣,那我换个话题,我给你看样东西,好不好?它一直就在我怀里贴身放……”
噗嗤
利剑刺入容陵胸口的声音,戛然打断他未尽的话语。
丹卿握着剑,薄唇紧抿,眼神戒备地死死盯着容陵右手,那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虽然沾染了干涸血迹,却不能掩盖其美感,甚至还多出一股易碎的脆弱,像濒碎的玉,惹人怜惜。
这只手只稍稍顿了顿,便颤抖着、坚持着,忍痛从鲜血斑驳的胸口,取出一支毫无杀伤力的木簪。
普普通通,略显粗糙,甚至当得上一句“颇丑”的评价。
丹卿下意识扭过头,不想看这木簪,很快他又望回来,再三查探,确定木簪对他没有任何危险,这才放心。
原来男人真的只想给他看这丑木簪,并非偷袭?
而且,他居然还在笑!这有什么可笑的?明明他的剑都刺进他胸口了,不疼么?
果真还是有病吧,脑子有病。
丹卿不想再浪费时间,那些煞气已经等他等得不耐烦,他得带领它们冲出重围大杀四方。
“别走。”容陵的语气透着祈求,鲜血再度染红他干涸的衣衫。
丹卿视线在男人伤口停留一瞬,不知为何,心脏莫名生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拧痛。
漫天煞气咆哮,似是催促,丹卿望一眼翻涌的黑煞,随即面无表情地盯着容陵,漆黑眼眸浸着冰冷:“放手。”
“不放。”
丹卿的剑往容陵胸膛又送三分,能听到剑刃划破血肉的“噗嗤”声,饶是如此,男人仍未松开攥着丹卿衣袖的手。他握得是那样的紧,犹如溺水之人遇到仅有的一根浮木。这让丹卿感到很困扰,也很疑惑,他再一次打量容陵,比上次看的更认真。
他的剑伤鲜血淋漓,却面不改色,眉眼下小小一滴血痕,像是泪。
他五官属于最优越的类型,偏凌厉,没有表情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