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方稳重,从不犯错。”

“那他怎么会喜欢上……”丹卿小心翼翼看向容陵,欲言又止。

容陵回望他一眼,淡笑道:“谁知道呢,我也曾质问他,也曾深深厌恶过靳南无。”

丹卿艰难启唇:“现在不厌恶了么?”

容陵负手立在梧桐树下,不知想到什么,淡淡道:“我兄长曾为靳南无九死一生,靳南无也曾为我兄长险些丧命。分手是靳南无主动开口,后来,我哥去归墟前,跪在我面前求我,他说,若他平安归来,求我替他承担守护九重天的责任。”

丹卿猛然抬头,震惊失色。

容陵倒是神色如常,他勾了勾唇,笑得有些荒凉:“可惜,他没回来。”

丹卿平复许久,才压下心中激荡:“靳少主,知道这件事吗?”

“我没告诉任何人。”容陵似是察觉用词失误,补充道,“在今天之前。”

丹卿的心像是被揪起,抽抽的疼。为容廷的孤注一掷,也为容陵的毫无退路。

一片梧桐叶翩然坠落,丹卿抬眸,目光凝在容陵脸上。自回归九重天,这是他初次正大光明地认真看容陵。

虽然丹卿无数次提醒自己,容陵不是段冽,但他看他时,总下意识寻找着故人痕迹。

可此时此刻,丹卿突然无比清晰的认知到,容陵只是容陵,与他是否是段冽无关。

容陵的人生,也如段冽那般鲜活坎坷。

容陵的性情喜恶,不该被谁取缔湮没。

丹卿徐徐垂眸,盯着脚边落叶。

他知道,他的段冽不会再回来了。

没有关系。

只要延续他生命的人平安快乐就好。

可是,容陵会快乐吗?

没过多久,两人被请到紫桑仙苑。

靳南无在露台设山河宴,招待容陵和丹卿。

席上,没人再提那些伤心事,靳南无是个极风趣幽默的人,在他带动下,气氛从未冷场。

“听说你刚历劫回来?”靳南无逮着丹卿说了好久话,这才想起来似的,看向容陵。

容陵颔首。

靳南无蹙眉:“那你可要当心屠浮。”

容陵执着琉璃杯,看了眼正默默吃葡萄的丹卿,突然开口问:“喜欢吃?”

丹卿一颗葡萄还没来及咽下去,他睁着圆溜溜的眼,那漆黑眼瞳,也跟水葡萄似的,闪烁着莹润光泽,无端让人想凑上去,用舌尖舔一舔。

容陵别开眼,抬了抬下巴,指向东南方:“冀望山有片葡萄园,你去摘些,走时可以带回九重天。”

丹卿不傻,容陵这是故意把他支开吧。

不过冀望山的葡萄,确实也比别处好吃。

目送丹卿离开,靳南无坐没坐相地倒回椅背,把玩着琉璃酒杯,他似笑非笑道:“干嘛把他打发走,这只小狐狸,倒是挺听你话的。”

容陵没接他话题,另起话头道:“刚听那些山灵们的口气,你这些年,似乎还是一如既往的受欢迎。”

靳南无挑了挑眉梢,流露出一丝风雅媚态:“怎么?你羡慕嫉妒恨?”

容陵凉凉觑他一眼,半晌,低声道:“他进归墟前,你们已经分开,他的死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如今已过去许多年,你可以开启你的新生活,不必执着过往。”

靳南无顿了顿,蓦地仰头将酒一饮而尽,然后轻飘飘道:“你们姓容的都那么自恋吗?谁告诉你我对他念念不忘了?”

容陵无动于衷:“是与不是,你心里清楚。”

靳南无收敛笑意,他幽深的目光,牢牢锁定容陵:“那你呢?知道自己不行,就别耽误人家。”

“没耽误。”

“是